正文 第10章 10 角力!生或死(1 / 2)

在我還不姓“風”而姓“天”的那段時光,我隻接觸過三位異性。星憫大人雖貴為大五紮之一的卡恩,待人接物卻沒有絲毫架子,對待我們這些小輩則更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在穹天不老大卡恩賜予我“猛”做名字的當天,她背地裏偷偷將一套親手縫製的衣物贈送於我,囑托道:“五十五,再過不久你便要上山,下次見麵興許要過些時日了。若是待到身子長高,這衣服便不合身,到那時我便托人再送一套給你。風紮裏隻派了你獨自一人,日後萬事要靠自己,保重了!”一席話說得我不住哽咽,想到分別在即,最後竟伏在她懷中大哭起來。星憫大人亦是不住歎息,伸手撫上我的頭發以示安慰,那種如同母親般的溫暖與眷戀讓我至今難忘。

另外兩人,則皆是與我一同在穹天不老大卡恩的天紮裏共同長大,彼此間是十分熟絡的,感情也相當好。我最為年長,排在“天”姓第五十五位;她兩人一個排在五十七,另一個排在五十九。在我年滿十二歲被改姓賜名之時,她們尚未擁有自己的名字。待到我上了潘達峰,一切關於她們的消息便再也聽不到。天五十七文靜孱弱,天五十九活潑開朗,轉眼一年多時間過去,也不知她們是否有了自己的名字,過得又如何了?

電光火石之間,我的腦中居然不斷閃現出她們三人的音容笑貌。星憫大人年長我一倍有餘,於我而言是像母親般的存在;天五十七、天五十九與我年齡相差無幾,皆是我的童年好友,陪伴了我幾乎整個總角年華,用大世界語來說便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對異性的認知也因此僅停留在她們三人身上。而此刻,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完全不同於她們三人的年輕女子,長長的發辮上滿是我剛剛解出的尿液,正凶神惡煞的打算尋我的晦氣來!

我定一定神,暗忖雖不知你是人是妖,然而畢竟我理虧在先,此時不逃,更待何時!便也顧不得自己還殘存多少體力,看準潘達峰的方向,深深吸了口氣,猛的跑了過去;快要跑到山崖邊的時候,我縱身高高跳起,整個人躍到半空中。

那女子在下麵顯然亂了方寸,“啊呀?”一聲,急喊道:“你發瘋了嗎?”

我當然沒瘋,頭腦甚至比平時還要清醒幾分。瞥一眼腳下,看到的是一張美麗的臉龐,上麵滿是驚訝,正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不知所措的望著我。

我不敢再看,雙足用盡了全力相互一撞,將“風之舞”的力量發揮到自身的極致。刹那間,一股迅猛的氣流自雙足間迸發出來,推著我極快的向前方飛了過去。我保持頭腦一片冷靜,張開雙臂穩穩的控製著方向與平衡,隻聽得勁風在耳邊“呼呼”的掠過,竟把我的臉刮的生疼。望著越來越近的潘達峰,聽著耳邊風聲厲鬼般的嚎叫,我心中隱隱有些發毛:若是控製不住下落的衝擊力,恐怕自己的兩條腿就要活活摔斷;但若過分謹慎小心,反而會導致飛行的距離變短,重蹈之前爬不上山的覆轍!

我心中患得患失,然而當前的情勢卻不容我有半刻思索。眨眼間,潘達峰的崖壁已經近在眼前,我咬一咬牙,大喝一聲,看準一塊凸起的岩石,手足並用,半空中身體滴溜溜的轉了幾個圈,“砰”的一聲重重摔在了上麵。

這一摔疼得我冷汗直流,趴在地上緩了半天,方才狼狽站起。我嚐試著慢慢活動了一下身體,發覺除了大腿和屁股有幾處擦傷之外,所幸筋骨沒有受傷,隻是褲子破了幾個大洞,一時間倒也懶得理會了,望了望對麵的山頭,心中充盈著極大的成就感,便狂笑道:“老子飛過來了!有本事你也飛啊!”

狂妄了片刻,開始四下張望一番,發覺此處離雪線隻有不足千臂之遙,更是心中大喜。我忍住疼痛,幾個起落便來到雪線附近。可這次卻不知撞了什麼邪,足足找了近一炷香的時間,除了滿地的積雪與山岩,居然什麼旁的也沒有發現,不禁大呼倒黴。回想起上一次,輕而易舉便找到了一朵雪荷花,看來竟是運氣分外的好了。

我抬頭看了看天,發現天時已過,日時也已過了小半,不由得焦躁起來。正沒柰何時,忽然一隻黑角岩羊闖入我的眼簾。

這是一隻體型高大、極為強壯的黑角岩羊,它似乎並不怕我,還挑釁似的向我頓了兩下前蹄,“咩”的叫了一聲。我站住不動,望著它頭上那一對黑到發亮的利角,心中微微有些發毛。誰知它向我對視片刻,居然扭頭走了。

我心中一動,想到這黑角岩羊跑到這麼高的雪線上來,必定是在尋找雪荷花了。左右我現下連個屁也找不到,不如就跟在這畜生後麵,待它找到之後,再想個法子在它之前搶了去。一念至此,我便默默的跟在了黑角岩羊的後麵。

甫一開始,它走幾步便回頭看我一眼,“咩”的叫一聲,似乎對於我跟在它後麵很是不滿。到後來可能也習慣了,即使我無意弄出些聲響來,它也把我當空氣般不再睬我,自顧自的左聞聞、右嗅嗅,偶爾還會用前蹄在雪地上刨兩下雪。就這樣,它在前,我在後,中間隔了約百步遠,一人一畜就這樣又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黑角岩羊忽的發出歡快的“咩咩”聲,撒開四蹄撒歡似的向前跑了過去。我心中一緊,知道它定是有所發現,忙快跑幾步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