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周汝昌先生常用的紅學方法論(1)(1 / 3)

在上個世紀90年代有人稱周汝昌先生是20世紀“唯一的紅學家”“最偉大的紅學家”(1997年《紅樓》第1期史直生《為周汝昌先生一辨》)。在這個新世紀,周先生又戴上“紅學泰鬥”的帽子。這些稱呼都是很嚇人的。

那麼周汝昌先生都有哪些“貢獻”呢?其主要“貢獻”有:

1.他的最大“貢獻”是把胡適提出的《紅樓夢》“自敘傳”發展到絕對化的“寫實自傳說”,把賈寶玉與曹雪芹完全等同起來,把小說的賈家與現實生活中的曹家完全等同起來了。

2.一生堅持“我最得意、最精彩的就是考證《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中的脂硯齋即史湘雲”,提出史湘雲嫁賈寶玉說,晚年《紅樓夢》研究的中心內容就是證明史湘雲就是曹雪芹的妻子脂硯齋、畸笏叟——這也可以說是他的紅學的生命線。

3.用他發明的“一百零八回兩扇大對稱結構論”,把《紅樓夢》斬斷為等距離的十二段,從而扼殺了曹雪芹《紅樓夢》生動豐富完美充滿機趣的藝術結構。等距離的十二段大對稱結構論是形而上學的典型代表,根本不符合藝術的辯證法,不符合藝術創作的規律。

4.把他編造的一百零八釵——把一個家庭的眾多平庸丫鬟生硬地拔高為所謂“脂粉英雄”——強加給曹雪芹的《紅樓夢》,企圖取代太虛幻境隻有金陵十二釵正冊、副冊、又副冊三種冊子的事實,好達到為他的一百零八回兩扇大對稱結構服務目的。

5.置記載曹雪芹是奉天遼陽人的曆史資料於不顧,硬說曹雪芹是河北豐潤人。

6.否定脂硯齋批語中的曹雪芹卒於“壬午除夕”,重新提出曹雪芹卒於“癸未除夕”說。按照他的觀點脂硯齋是曹雪芹有才的恩愛妻子,卻把丈夫的卒年錯記一年,真是匪夷所思。

7.用誇大之詞支持王國華的《太極紅樓夢》,“製造”了一個“震驚人類的發現”,貽笑大方。支持豐潤人王家惠考證的《曹淵即曹顏》,幾乎弄出否定曹雪芹對《紅樓夢》的著作權的事來。支持劉心武,弄出一個所謂的“秦學”來,又一次攪亂了紅學界。

8.此外,他還為曹雪芹未完成的巨著《紅樓夢》重新續補了後麵的故事,創作了一部《紅樓夢的真故事》,在這部續書中完成了他的史湘雲嫁賈寶玉說。在曹雪芹的藝術構思中,根本沒有史湘雲嫁賈寶玉的內容,把自己編造的東西冒稱是曹雪芹的,假得不能再假了,何來“真”的一絲影子?

9.否定研究小說《紅樓夢》本身的思想藝術成就是紅學的內容,提出紅學研究的範圍是:(一)曹學,(二)版本學,(三)探佚學,(四)脂學。

10.用仇視的心理批判高鶚,徹底否定《紅樓夢》後四十回續書的貢獻,還就此把高鶚打成被乾隆、和珅出重金收買續補《紅樓夢》後四十回的執行者,從而“將曹雪芹一生嘔心瀝血之作從根本上篡改歪曲”了。

以上這些就是他自詡的20世紀唯一夠得上“學”的《紅樓夢》研究成就。

很遺憾,周汝昌先生的這些觀點都是不正確的,在紅學上周先生一生的努力都是在“證假為真”,站不住腳。

我們在探討周先生的紅學成果的時候,注意到他的研究方法獨具的特點。方法在研究工作中絕對不是一個小問題,正確的方法會引導我們走向勝利的彼岸,錯誤的方法則會把我們引入迷途,走向泥沼。因此總結周先生的方法論,也就是在總結上個世紀的紅學史的經驗與教訓,不會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一、隨意附會法

這是周先生最常用的方法之一。這個方法在他的《紅樓奪目紅》達到俯拾皆是的地步。

周汝昌自詡平生研究《紅樓夢》最得意的發現就是史湘雲嫁寶玉,也就是說曹雪芹最後娶的妻子是史湘雲。他在《紅樓奪目紅》中幾乎用一半以上的篇幅來證明這一點。他不管曹雪芹怎樣描寫寶玉心中隻有黛玉一人,沒有根據地說“寶玉真愛的是湘雲”。

他在《芳官與湘雲》一節中說:“黛玉乃是小旦——俱不屬正旦之位。那麼,正旦芳官又‘象征’誰呢?答曰:湘雲。芳官身上有湘雲的‘影子’,其容貌、氣質、脾性、行止、境遇……都與湘雲相似相近。”他認為芳官是個“小湘雲”,所以她分給了寶玉。他從“湘雲的‘影子’”正旦芳官被分到怡紅院得出什麼結論呢?他說:“總結一句:在雪芹筆下與寶玉意中,隻有湘雲方是相當於妻的身份品味——而並非‘續弦’之可比。”“寶、湘二人是青梅竹馬,是同食同榻,是舊圃新房,是風塵知己,是患難夫妻,釵、黛如何能與之比肩哉。”①芳官被分給寶玉本來和湘雲將來嫁給誰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回事,周先生居然能附會出湘雲是寶玉的正妻,而非“續弦”之可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