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附錄:不能隨意歪曲毛澤東的紅學觀——梁歸智《紅學泰鬥周汝昌傳》讀後感(1)(1 / 3)

最近讀了梁歸智先生撰寫的《紅學泰鬥周汝昌傳》(以下稱《泰鬥傳》),感慨良多。作者在《寫作緣起》中申明:“我確定寫傳記的策略,隻能以‘學術’為主體”;“我確定了一個原則,就是隻從周先生經曆這一角度寫,而且隻從正麵寫”。本來一個學者的傳記應該遵從“好處說好,壞處說壞”的原則,梁先生卻要“隻從正麵寫”,即隻就“好處說好”這一麵來寫了。這自然是作者的自由,隻要做到了真正的“好處”才“說好”,誰也不能幹涉。遺憾的是這一點作者沒有做到,反而多次利用歪曲毛澤東同誌的觀點來把周汝昌的“壞處”說成“好”,對讀者起了誤導的作用。這需要辨明。

一、在梁歸智生花妙筆下毛澤東成了周汝昌的知己

梁歸智在《泰鬥傳》中引證資料,說明在1954年批俞平伯和胡適的運動中,毛澤東曾經把周汝昌和俞、胡加以區別。鄧拓和鍾洛分別找周汝昌談話,讓他批評俞、胡,並作自我批評,方可立於不敗之地。李希凡和藍翎都說過當年自己隻寫過兩篇奉命之作,第二篇就是《評〈紅樓夢新證〉》,主要目的就是把周汝昌和俞平伯、胡適區別開來,予以保護。毋庸諱言,這是當年運動的事實。

但是,作者根本不顧《評〈紅樓夢新證〉》對周汝昌的尖銳批評,毫無根據地說:“十分明顯,毛澤東讀俞平伯的書,對其觀點、內容不認同是主要的;而讀周汝昌的書,則欣賞是主要的,最低限度說,也是沒有表達疑問和反感。”(《泰鬥傳》第183頁)毛澤東欣賞周汝昌,這要拿出證據才行,否則就是空口說白話。

傳的作者沒有止步,繼續前行,他說:

1964年8月18日,毛澤東在北戴河同哲學工作者的一次談話中,對紅學家說了一段耐人尋味的話:“《紅樓夢》寫出二百多年了,研究紅學的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可見問題之難。有俞平伯、王昆侖,都是專家。何其芳也寫了個序,又出了個吳世昌。這是新紅學,老的不算。蔡元培對《紅樓夢》的觀點是不對的,胡適的看法比較對一點。”

……

奧妙就在於遺漏。

遺漏,其實就是把周汝昌排除在被否定的行列之外,是一種無言的讚賞和肯定。這是毛澤東對周汝昌又一次無聲的“保護”。也就是說,在所有的紅學家中,毛澤東其實隻肯定周汝昌一個人。(《泰鬥傳》,以下同,第183—184頁)

毛澤東沒有提到周汝昌,就是對他的保護和肯定,這種邏輯是很奇怪的。這裏沒有提到的紅學家多了,比如王夢阮、沈瓶庵、鄧狂言、壽鵬飛、景梅九、李辰冬、吳恩裕等等,何以看出“毛澤東其實隻肯定周汝昌一個人”?這裏隻字沒有提周汝昌,自然因為他深受胡、俞影響,是他的資格不夠,他還太嫩,這裏沒有他的位置。蔡元培代表了索隱派,胡、俞代表了新紅學派,插不下周汝昌的名字。“研究紅學的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周氏的《新證》是跑不掉的,李希凡和藍翎的《評〈紅樓夢新證〉》就是明證。

梁歸智還有更過分的推測,他說:

二是毛澤東感到周汝昌的這本書其思想內涵與自己的趣味比較接近。(《泰鬥傳》第184頁)

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感受到《〈紅樓夢〉新證》對《紅樓夢》的思想評判與自己的革命價值觀有相通之處。(同上第185頁)

周汝昌雖然寫的是考證性著作,筆觸卻又帶著強烈的感情,如對高鶚後四十回續書的那種深惡痛絕的表述,即使毛澤東一時還沒有領會其實在內涵,以毛澤東的個性而言,讀這樣一種風格的著作,是會感到有些過癮的。(同上第18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