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1 / 2)

陸小琬前世是孤女,自從懂事起便在孤兒院長大,所以她一直很獨立,還從未享受過這樣的親情,她第一次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淚如雨下,被那位美婦人摟得緊緊的,緊幾乎都不能呼吸,上麵還不時的有熱淚滾滾,滴落在她的臉頰上。

盡管淚水不停滴在臉上的感覺不是十分舒服,可陸小琬還是很感動於這種母愛。那位美婦人仿佛一鬆手就會失去她一般,一雙手不住的在她背上拍打,她的每一聲呼喊都是那樣哀戚:“文君,你這個傻孩子,以後你別再這樣了,母親都擔心死了!”

“文君”這個名字怎麼聽怎麼熟悉,陸小琬用勁的晃了晃腦袋,搜索著自己所熟悉的名叫文君的女子——咦,西漢的卓文君,那個和司馬相如共譜了一首千古戀情的才情女子,自己難道穿到了她的身上?

正在胡思亂想,就覺得頭頂上的雨滴小了些,應該輪到自己說話了罷?抬頭看了看那位美婦人,陸小琬臉上露出了一副驚奇的神色:“這位夫人,你是誰?”

聽到這句話,那位美婦人似乎遭遇到什麼打擊似的,身子搖晃了下,一雙鳳眼盯住陸小琬不肯放鬆半點:“文君,我是你娘親啊,你怎麼會不認識我了?”

陸小琬迷惑的眨了眨眼睛,用手敲了敲腦袋,細長的眉毛蹙在了一起,白玉般的臉蛋上出現了一種驚奇的神色,仿佛是迷路的小孩在四處打量一般:“你是我娘親?我怎麼記不起來了?”

那美婦人瞪著眼睛看了陸小琬半日,蹲下身子,摸著她的小手道:“文君,你不要嚇娘親,告訴娘親,你是識得我的,對不對?”

看了看她焦急的神情,陸小琬很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醒來以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連我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小姐,不會的,你是故意騙我們的,對不對?”這時一個穿著齊胸儒裙的女子從旁邊走了出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陸小琬:“小姐,你別讓夫人傷心了,快些告訴她,你知道她是你娘親。”

陸小琬看了看那女子,長得真是美貌,白嫩的皮膚,尖尖的下巴,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聽她喊自己為“小姐”,也該是侍女一流的人物,可她與周圍那些丫鬟又穿得不一樣,那些丫鬟們,一溜兒穿著白色衣裙,配著粉色半臂,可她卻是穿了一件齊胸的儒裙,上邊是鵝黃的衫子,下邊是淺綠和粉白搭配的連身長裙,襯托得她體態婀娜,行動姍姍。

“我真是一點都記不起來了。”陸小琬很抱歉的看著四周的人道:“今兒一早起來,我就記不起自己是誰了。”她的眸子清亮亮的看著那位美婦人,一種無辜的神情看得讓人無端有一種信任感。

那位美婦人把手撐住頭,又一陣低低的哭泣:“文君,這可怎生是好?你這模樣,叫娘又怎放心得下?”旁邊的那個美貌丫鬟俯下身來,在美婦人耳邊說:“夫人,我去請鍾大夫過來給小姐瞧瞧。”

那位美婦點點頭道:“如霜,還是你機靈,快快去請了來。”

看著如霜的背影從屋子裏消失,那位美婦人用手不住摩挲著陸小琬的額頭道:“可憐的孩子,娘親知道這件事情嚇壞了你,可這也是你的命。我們卓家雖然家大業大,可卻斷斷乎做不出食言而肥的事情來,你不要這般想不通。”

果然是卓文君了,陸小琬心裏有一絲淡淡的悲傷,按照自己所知道的,自己或許該很快要做寡婦了,新寡在家時,還要被司馬相如這個超級騙子用一曲《鳳求凰》給騙走,自己在西漢的命運會是跟著這曆史走向發展嗎?

“叫我一聲娘親罷,文君。”那美婦人還在鍥而不舍的努力,她那悲傷的聲音讓陸小琬心裏也莫名的痛了起來,她真懷疑是否這身體的主人還未離開,否則,像她這樣的孤女,怎麼會因為那份母愛而如此的傷心?

手被握在溫暖的掌心裏,耳邊傳來細細的說話聲:“你小時候便喜歡杏花,我們就給你在這裏植下了百畝杏花。文君,你往窗外看看,杏花是不是開得很美?”

陸小琬隨著她的提示窗戶外邊瞧去,那杏花迷迷蒙蒙的一片,粉紅粉白,交相爭豔,風乍起,那漫天的花瓣便在空中飛舞著,如細碎的雪花末子般,帶著馥鬱的香味慢慢飄落。“杏花是很美,杏脯也很好吃。”陸小琬喃喃自語道。

“文君,你終於記起來一點東西了!”美婦人一把摟住了她:“你可不是最愛吃杏脯的?快叫我一聲,阿娘都要急死了!”

“阿娘?”望著美婦人那水波漣漣的鳳眼,陸小琬不由得輕輕喊了一聲,馬上覺得自己再一次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身上還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香味,似乎是春天裏新生的青草味道,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鑽進了她的鼻孔。閉上眼睛,陸小琬伸手抱住了美婦人的腰,在她的衣裳上蹭了蹭,又喊了一聲:“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