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王妃請自己來給梁王彈琴祝壽是有原因的。陸小琬瞥了一眼那位叫蘇夫人的盛裝麗人,她正高傲的抬起頭看著走向階梯的自己。
果然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梁王妃這麼出力幫自己擺平那事情,唯一的目的便是想要利用她的琴技來打敗這位蘇夫人。這蘇夫人是梁王的美人姬罷?大概是比較得寵的,所以梁王妃才想借助自己打擊下她的氣焰。
莫名其妙便卷入梁王的妻妾之爭了,陸小琬走上那個大台子的時候,心裏無比懊惱,但是轉念一想又釋然了,不就是彈一曲琴嗎?彈一曲琴便能讓九爺被釋放出來,就能將暗害自己的幕後指使者抓出來,這個買賣難道不合算?
果然自己是個大俗人,連彈琴這麼高雅的事情都能和買賣掛上鉤來,陸小琬心裏想著都覺得異常歡樂,她在古琴後邊緩緩坐了下來,閉上眼睛,伸出了雙手擱在琴弦上,開始順著心意彈奏起來,那美妙的琴音嫋嫋的在空中流轉,在場的人都不由感覺到有說不出的舒服,那琴音如林中流水,又如月下蟲鳴,悠長而纏綿,不斷的撥動著人們的心弦。
坐在台子周圍的人都驚訝的打量著彈琴的陸小琬,就見她正閉著眼睛用心演奏,嘴邊噙著一絲兒淺淺的微笑,仿佛已經沉醉了一般。台子有後邊幾棵大梨樹,潔白的花瓣悠悠的從上空墜落,飄在她淺紫的衣裳上邊,就像衣裳上本身便繡著一朵朵豔麗的花朵般,美不勝收。
“好!”周圍的人忍不住大聲喝彩起來,連梁王都忍不住多看了陸小琬兩眼,伸出手來拍了拍梁王妃的手道:“這位演奏的陸姑娘名字聽上去有些耳熟,她是哪一家的貴女?”
梁王妃心裏得意,朝梁王嫣然一笑:“王爺,她便是為我們設計別院的姑娘。素日你隻說蘇姬的琴藝無人可及,這位陸姑娘的琴藝與蘇姬相比又如何呢?”
梁王眯著眼睛看了一下陸小琬,不住的點頭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蘇姬的琴藝和她又如何能相提並論!沒想到這位陸姑娘倒是心靈手巧,不僅會設計園子,會畫畫,還彈得一手好琴。”
梁王妃見了梁王那專注的神色,心裏不禁“咯噔”了一下,手裏微微有些汗意,難道自己是才趕走了老虎又來了狼?但願這位陸姑娘不要貪慕虛榮,借著自己給她的這個機會便想擠進梁王府來。
陸小琬一曲已畢,從台子上邊姍姍而下,就看到那位盛裝的蘇夫人已經沒有了起先那高傲的氣焰,白了一張臉,狠狠的盯著她,梁王妃的侍女接著她從台上下來,一臉高興的神色對著那蘇夫人道:“蘇夫人,暖場的也暖過了,你便上去彈罷,免得將琴搬來搬去的,怪不方便的。”
蘇姬一臉慘淡的看著那侍女,牙齒咬得咯吱響,原來梁王妃是有意的,不知道從哪裏請來了一位高手,安排在自己的前麵,珠玉在前,自己怎麼還能上去自取其辱呢?她望著陸小琬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來,全身顫抖,扶著旁邊侍女的手,咬咬牙道:“你去將那琴撤下來罷,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回長風閣歇息去了。”
梁王妃的侍女彎腰應了一句,便叫後台候著的侍女去將琴搬下來,然後笑著對陸小琬道:“陸姑娘,我送你回座位上邊去。”
陸小琬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先回去罷,鋪子裏還有不少事情等著要去做呢。”
那侍女點點頭道:“如此,那我送陸姑娘出去。”
走出梁王府的大門,陸小琬便見向偉之還是在老地方呆著,隻是將站的姿勢改成了蹲著,低著頭看著地麵,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她輕輕走上前去敲了下向偉之的頭道:“向小三,難道你一直在這裏等著?吃過飯沒有?”
向偉之被她嚇得跳了起來,站直了看見陸小琬,這才放下心來,嘴巴一撇道:“我哪有在一直等著你?我可是回去吃過飯再來的!”
這邊說著話,肚子裏卻“咕嚕嚕”的響了起來,向偉之自己的臉都紅了一片。陸小琬又好笑又好氣:“我不是叫你先回去?非要到這裏等著,餓壞了罷?”
“本來挺餓的,見你出來便不餓了。”向偉之嘻嘻一笑:“不是說秀色可餐嗎?”
兩人正在說說笑笑,準備回槐樹胡同的時候,就聽到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人大喊“文君”。陸小琬的身子一陣僵硬,這聲音,分明就是本尊的二哥卓武,他怎麼來長安了?
“文君,你可真狠心!”無奈的轉過頭來,陸小琬便對上了卓武那張欣喜若狂的臉,他氣喘籲籲的抓住陸小琬的手道:“你知道嗎,母親都為你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