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家庭,三千金足足有餘,能過好幾世了,可司馬渣男要求生活要有檔次,如霜這三千金可真不夠,孩子大了以後還得準備聘禮嫁妝,哪一樣不得花錢?陸小琬見如霜愁眉不展的看著她,心裏也是惋惜,畢竟是服侍過自己的,也不願意看她就如此窮途潦倒:“我倒有個法子,你去開個鋪子便是。”
“我也曾這麼想過,可是夫君不讓,他說他乃風雅之士,怎麼能去做那種低賤的事情。”如霜的臉漲得通紅:“我也沒辦法呢。”
陸小琬聽得柳眉倒豎,氣得就想破口大罵:“他難道忘記了在臨邛開酒肆的事情了?那會兒沒騙到嫁妝什麼事情都願意做,現在手頭有幾個錢就看不起商戶了?”
如霜含著淚道:“小姐,是我對不起你,夫人寫信來說想要見你,我都沒有托人去找你說這個事,可你偏偏還記掛著我……。”
“沒事,我二哥在長安見了我,我和偉之成親以後回臨邛見了母親。”陸小琬見如霜臉色有些發白,知道她的心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們是暗地裏見麵的,我已經和母親說明了這事,她也答應不會拆穿你,你便放心罷。”
聽到這話如霜才將一顆心落到了實處,猶猶豫豫的問起開鋪子的事情來。陸小琬想了想,心中一輪,便和如霜交了個底。她和梁王合夥辦造紙廠,現在已經開辦了好幾家,長安城裏已經有紙肆,賣得很好,每日能賺上千兩銀子,如果如霜願意,她可以用最優惠的價格供貨,梁國這邊梁王自己開了一個專賣,如霜可以將鋪子開到荊州去,那邊小蓮在——小蓮已經和那吳二狗成親了,吳二狗管著成衣鋪子,小蓮可以和如霜一起經營紙肆。
如霜低著頭想了半日,也不知道該不該答允下來,看到她那神情,陸小琬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她還要猶豫到什麼時候,過不久司馬渣男也該紅杏出牆了,如霜到時候抱著枕頭去哭罷。
“小姐,謝謝你的好意,我先和夫君去說說,再給你答複。”如霜還是沒有能夠下定決心,見司馬相如從那邊走了過來,向陸小琬行了一禮,便匆匆向他迎了過去。
果然是個沒救了的,你就等著那個茂陵女來做小三罷。陸小琬想著前世看過的那些版本,貌似是司馬渣男看上了年輕貌美的茂陵女,準備納回家做美人姬,卓文君憤慨的寫了一首《白頭吟》,據說是挽回了司馬渣男的心——才不相信這麼輕易就挽回來了,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肯定會繼續紅杏出牆,狗改不了****!
陸小琬去荊州開辦紙肆的時候和小蓮說了下,以後每個月的紅利都拿出百分之五的數目給如霜備下來,以防她有不測,若是她後來想要來加入鋪子管理,那就勻出五分之一的股份給她。荊州的紙肆可不是她一個人經營的,自己占了大頭,郡守夫人入了些本錢,小蓮也占了其中的五分之一。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禦溝上,溝水東西流。淒淒複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著名的《白頭吟》終於橫空出世了,陸小琬不由得佩服起如霜來,還真有兩把刷子,這詩也虧得她想得出來,尤其是那一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簡直是後世被引用得如洪水泛濫啊!看來司馬渣男還真的出軌了,從如霜寫的這詩就看得出來,她心情淒苦萬分。
出於對以前主仆情意的照顧,陸小琬寫了一封信給如霜:“若是想與他和離,那便離了罷,你有金子旁身,怕什麼!”
誰知這信還在路上呢,就聽著旁人議論,司馬渣男又回到了如霜身邊,據說是被她寫的詩所感動,發誓以後一輩子對她好,再也不背叛她了。陸小琬輕蔑的一笑,什麼被她寫的詩感動,估計司馬渣男沒銀子包養小三,隻能回如霜身邊了。
如霜拿著陸小琬的信看了又看,哭得眼睛都紅了,她沒想到自己苦心追求的良人竟是如此花心,和他那個沒臉沒皮的父親完全是一個樣。可是現在還能怎麼樣呢?她離開司馬相如又能去向哪裏?別人又會以怎樣的目光看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