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的笑容感染,她也給了我個微笑。
看樣子應該對我印象還不錯。
我的臉,完全繼承了母親的容貌,和兩個哥哥陽剛的外貌不同,隻能說作為一個男人,實在過分漂亮了。因為這個,哥哥們沒少奚落我。可是愛茉莉對我的好意卻讓我忘記了父親的囑咐,對她笑了出來。
父親說:“作為男人,笑會減少威嚴感。特別是你這種長相,實在太過軟弱。”
想到這裏,我收起表情,返回大廳。
剛才偶遇的男人,正喝著酒,站在一角靜靜的看我。他雖然笑著,可眼神卻寒冷如冰。
我這才重新打量這個傳說中隻屬於夜晚的男人。據說他白天很少走出他的豪華的侯爵府,是徹徹底底的社交寵兒,很多國王室的座上賓,身份尊貴,領地廣大。
在我暗自緊張的時候,他端著兩杯酒走了過來。
“別緊張,陪我喝一杯吧。”他微笑著對我說。那一瞬間我的情緒都被他的笑容捕獲。我想,他真的是貴族,典型的貴族,有完美的外表和舉止,迷人的談吐和氣質。還有,同樣來自貴族的,頹靡的夜晚生活。
“我是夜?卡德曼。”我的身份甚至不夠資格被介紹給他,於是就自我介紹。
“我是殤?聖?德庫拉。你可以叫我德庫拉侯爵或者……你希望很親切的叫我殤。”他的態度和剛才在夜幕中時有明顯的不同,看起來更為隨和。
“好。請允許我稱呼你為殤。”既然他已經如此坦白對我說話,我也就不推辭了。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刻意對我說話。我不是沒有聽說過他的事情,在這個城市,貴族的世界是黑暗的也是光明的。黑暗因為從來沒有人能阻止墮落,而光明是因為墮落都會展現在所有人麵前。殤的風評並不好。有人說他是某銀行的幕後黑手,掌控這個城市的經濟;有人說他在做走私鴉片的生意;也有人說他是這城市娼妓館的老板。大概因為他很少白天外出所以才會有這種說法。而我覺得,他舉止輕佻,內心卻異常冰冷。每當他和我對視,我都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活像被猛獸盯住的獵物。而那些認為他真的親切的人,大概隻是被他那完美到可怕的樣貌吸引,又或者是被他邪惡魔魅的氣息所俘虜。
“雖然已經說過了,可我依然想再重複一次,我對剛才的冒犯感到抱歉。”我說:“希望您原諒。”
“冒犯倒沒什麼。反正在那種地方,就算被人圍觀也無話可說。我隻是對你有些興趣罷了。”
“我?”有些奇怪,那種被他視線纏住的感覺又冒了出來:“我隻是個普通的伯爵三子,沒有繼承權的那種。”
他勾起嘴角:“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麼?從你剛進入大廳開始,我就注意到了。”一邊說著,他一邊撩起我的一縷頭發:“純粹的黑色實在讓人著迷,如同夜晚的墨池一樣無法移開眼。”
我後退一點,說:“這不過是來自母親的東方血統。”
殤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舉在半空,保持著那樣奇詭的姿態,湊到我耳邊說:“你早晚都是我的。”
說完,他輕笑著走開,身畔有幽幽的暗香。
而我當時的感想?
他說的那些話,我雖明了,卻不恐懼。
因為我不知道,隻要是他說得事,都會一一實現。
來自愛茉莉的邀約開始多了起來。
她喜歡看歌劇和戲劇,於是我幾乎每一夜都會陪著她穿梭在城市的劇場中。
這些劇場其實並不向女人開放,但這種法令並不妨礙有錢的女人進入她們想進去的地方。隻是大部分人都選擇了帶麵具前往。
戲劇和歌劇總是會浪費大量的金錢,可愛茉莉卻願意為我支付,所以父親也沒有多話。他對我最近的表現還算滿意,麵對我也不會總是冷言冷語。我不知道他對母親究竟有多少感情?就算母親還在世,或許他也不會改變對我的態度。而母親,與其讓她看到這些年的情景,我覺得她提前離世是件好事。
台上的人唱著什麼我幾乎完全沒有聽進去,我理解不了這些,隻能算是不很討厭罷了。
在中間換幕的時候,我跑出去透了透氣。
褪去了夏日的溫暖,現在的夜風已經帶著寒意了。我看著天上的星星,覺得心情有些沉重。愛茉莉是美麗溫柔的女人,可我卻無法投入。或許是因為這段關係從一開始就掛上了利益的枷鎖,我每次陪著她都有種說不出的悱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