嬡姒沒說,可我知道我又一次昏睡了很久。久到殤不得不暫時離開我,去見那位“尊貴的客人”。
最近沒見到我這位原本有一點點血緣關係的表妹,所以在我穿衣期間她一直在和我聊天。基於以往我在長老會議出現時的樣子,任何一個熟悉的血族都已經不會對我的身體產生過多的看法。
我從沒關注過嬡姒的感情,也並不了解她喜歡誰,或者說,連她喜歡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這並不妨礙她打趣我的感情生活。
前提是,那叫做感情生活。
“聽說是因為一個人類?叫……叫?”她猶豫了半天都沒想起來。
“路易迪爾。”
“對,就是他。”嬡姒喝著吸血蘭,快樂的眨了眨眼,然後說:“我聽說他和菊的關係很不錯?現在又攀上了你?真不簡單。”
“作為一個人類,和兩個血族扯上關係,已經不單單是不簡單了。”根本就是找死。我心裏想,嘴上卻說:“連你都知道,那麼整個血族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吧?”
嬡姒哼了一下,說:“菊為了他,跟利德百年不遇的大吵一架哦!哥你又因為他被族長殿下懲罰,就算我再不關心,也不會一點不知。何況之前就一直傳說,那個路易迪爾身上有不同的力量。”
“不同的力量?”我穿好襯衫,轉頭看她。
嬡姒點頭,說:“聽說菊隻能和他精神戀愛。你明白的,那個菊。”
菊和對感情認真的利德不同,他才是真正的血族,床伴大概能從巴黎排到布魯塞爾。我才不會相信他會因為路易迪爾年歲過小而不下手,何況路易迪爾看起來早已動心。那麼習慣的就是路易迪爾的身體情況了?
我忽然聯想起自己的身體狀況。難道也和他有關係?
不,不對。我在沒遇到他之前就已經有些怪異了。隻能說和他一起後,沉睡的情況有所嚴重,但根源並不是他。
但這種事情,殤會沒有察覺麼?
他對這事的阻止並沒有和以往有不同……不對,有不同。他沒有殺掉路易迪爾!不然嬡姒現在提起他不會是這個語氣。
究竟是為什麼?
我修飾一新後,跟嬡姒出了房間。
管家馬上遞來血液。我在沉睡中消耗過多,如今饑渴難耐。
“我要去哪裏?”我喝完後,覺得仍不盡興,將被子給管家後示意他再一杯。
嬡姒說:“族長殿下已經前往佛羅倫薩。”
“這時候去?”德庫拉外麵是一片潔白的荒涼,毫無生機。每年的這個時候我和殤都會窩在布蘭城堡,哪裏都不去的。
嬡姒說:“貴客執意要在那裏。”
“很遠啊……”我感歎道:“不過你不遺餘力的來完成職責,不會是白做事的吧?”
嬡姒說:“怎麼會,這是我的職責。”
你的職責不是給族裏攢下更多的錢麼?財政大臣。我瞥了她一眼,繼續喝著新端來的血液,沒出聲。
嬡姒用手指戳了戳我:“哥~”
語氣特別溫柔,我挑挑眉:“說。”
嬡姒一笑,說:“我是看中你一樣東西而已,怕你不割愛。”
我要是能歎氣肯定吹她一臉。放下杯子,說:“你看上什麼了?”
嬡姒撇嘴,眼睛卻盯著剛離開的房門:“希望之鑽。”
這下連管家都抬頭了。
我真是佩服這個表妹,一開口就是大東西。
“希望之鑽”是我200歲生日的禮物。殤將它丟給我,隻是很隨意的說“你的禮物”就甩手走人了。這大概是歐洲最大的鑽石了。可是誰都不敢輕易擁有它。這顆閃耀著水蘭色光芒的稀有藍鑽,從它被發掘之日起就吸引了無數人類的眼球,可是曆史上擁有它的人都死於非命,甚至禍連親屬,它也就帶上了神秘的色彩,什麼惡魔的詛咒之類。我剛收到這件珍寶,還興致勃勃的用力量探測了半天,可很久都沒有發覺什麼特別的黑暗力量。或許美麗的東西總是蠱惑著人類的犯罪,這種罪惡深藏人心,不用惡魔的誘惑已經足夠讓人心起貪欲。殤不用怎麼費力就買到了它,上一個擁有者家破人亡,隻能用它抵債。但沒人願意接手。
所以這件珍寶就成了我床頭的擺設。甚至我隨身攜帶,因為它的冰冷氣息很像殤。我或許已經將它當做慰藉。
嬡姒開口便是索要,我也有些為難。
財富並不是重要的,再給她多一倍的金錢也沒有任何猶豫。
我遲疑的是,“希望之鑽”是殤給我的禮物。在那麼特別的日子。
殤曾送我很多禮物,德庫拉的姓氏,左手上依舊帶著的黑曜石戒指,還有整個酒窖裏的紅酒,漂亮的魔駒,以及眾多美味的孩子。我知道他所擁有的,都會分享給我。我是他的孩子,唯一的繼承人,德庫拉的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