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6 貴客(2 / 2)

也在那之後,花嫂執意要留在她身邊報恩,說這輩子就算是做牛做馬也要償還槿璽的救命大恩。

槿璽想了想,小樓的人員一個個地被她外派了出去,那會兒身邊除了末兒和絳蕊兩個丫鬟,也就隻有邢嬤嬤了。連廚子都省了,一日三餐外加點心飲品,都是柳棠院廚房送來的。一則她不想再從虎視眈眈的大廚房挑人,二則她在府邸的時間不多,偶爾還會心血來潮自己下幾回廚。

既然花嫂說得如此誠懇,出於幫助的心意,槿璽也爽快地應下了。留她入了小樓廚房打理三餐。

至於年方十三的花勤,病愈之後,經胤禛介紹,去了祥記幫忙,如今又被調配到了璽藤茶樓給大師傅打下手。

為此,花嫂對槿璽越發尊重和崇敬。本來是不收任何報酬單純想報恩的,衍變到最後,又受了槿璽與胤禛的大恩惠。

不過,正如槿璽所言,若真留在小樓以報恩為名,不收取任何報酬,她一個人還能混下去,反正入了烏喇那拉府邸的仆役,三餐和四季衣物都無需再發愁。

可關鍵是家裏不止她一人,還有一個過不了幾年就要談及婚嫁的少年。雖然沒了丈夫,卻也不能讓花家的子嗣娶不到媳婦。

故而,花嫂滿心感激與感動之後,也就依槿璽所言,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槿璽的恩惠。收下了每個月二兩銀子的例錢。

這是她此前想都不敢想的事。莫說每個月二兩,就算是早出晚歸、辛辛苦苦熬上一年,能攢下二兩銀子也很不錯了。

而花勤在茶樓的收入還要高,每個月三兩五十錢,還包食宿。

母女倆也總算是苦盡甘來,過上了安穩的好日子。

槿璽本來並不對花嫂的廚藝抱多少期望,無非是看到了她所深陷的困境,想伸手拉她一把罷了。

不料,花嫂的手藝還真不錯。除了會京城基本的家常菜外,竟然還會地道的江南菜。一問才知,花嫂的娘家在浙江海邊,海鮮是她自小就會的菜肴。

這真是意外得來的收獲。至此以後,隻要槿璽尋著新鮮海鮮,都會丟給花嫂烹調。同時邀上家人一同享用。日子倒也多了幾分趣味。兩年下來,花嫂的廚藝越發精湛了,連帶著槿璽都嚷著要將她日後打包帶去夫家。隻可惜夫家在紫禁城內,也不知宮裏最高那位允不允許她自帶廚娘?

敏容說的貴客,原來就是她待字閨中時的密友,“三姊妹”中的老幺宋福雅。當年,敏容自請皇上指婚,宋福雅則因病錯失了八旗選秀,病愈後經宋家的熟客請托說媒,嫁給了當年的新進貢生蕭逸山。

蕭逸山與蕭敬山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蕭敬山是蕭家嫡房長子,蕭逸山的生母早先隻是蕭家的內院丫鬟,被蕭逸山的父親酒後亂性吃了之後,抬了姨娘的份位。蕭逸山自小就備受府裏的閑言碎語,在他十歲那年,生母久病未愈過世後,就一心鑽到了學業上,不想接受蕭家的任何產業,而是希望以自己能力,走出一條不一樣的人生。功夫不負有心人,十年寒窗苦讀之後,果真如願以償踏入了仕途。

孰料,初入工部那會兒,脾性耿直、缺乏長輩引導的蕭逸山,不像其他新官,剛入六部就懂得積極地自掏腰包大宴同僚下屬,也不知道要在逢年過節時拜訪長官,走訪同僚,漸漸受到了同僚的排擠。

故而,在工部待了兩年後,在康熙二十一年年初,以”三藩剛平、沿海尚亂”的說辭,自請調至福州某個偏遠的縣衙做了個九品小知縣。

這一走就是九年。

九年裏,蕭逸山憑著自身的才華與本事,官升五級,直至康熙二十九年末,已經升至了正四品的福州知府一職。且在康熙三十年年初時,因提交了一份構思極其縝密的堤壩修築案的奏折,得到了康熙的賞識,特下旨宣其入宮晉見,並升其為工部侍郎,官拜從二品,四月初一上任。

這一升遷,猶如三級跳,蕭逸山雖然開心,卻也忐忑不安。不知皇上緣何突然器重起他來。就算托福於那份奏折,升個一級兩級還能接受,可直接跳至正二品的工部侍郎,委實有些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