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玩也就罷了,你不知道,丫頭不僅性子活躍,竟然還喜歡舞刀弄劍,成日裏就拿刀劍砍砍殺殺,哪有女娃兒的樣子。這回進京也好,趁著才剛七歲,一定要找個嚴厲些的嬤嬤管束管束她。”福雅一想到自己女兒的嗜好,就忍不住一陣頭疼。
槿璽聽聞,忍不住朝乖巧端立於福雅身側的蕭寶珍看去,正巧,蕭寶珍也朝她看來,兩人對視一笑,算是認識了。
槿璽不曾讓敏容知道她會拳腳,一來怕極了敏容的嘮叨功,就像福雅每日裏對寶珍耳提命麵一樣。二來,出其不意方能製勝。她可不希望自己會拳腳的事被諸多人知曉,若真有個萬一,她被劫了去,對方有萬全防範,她還不能逃出生天。
“好了,璽兒,你帶著弟弟妹妹去附近耍玩吧,額娘與你雅姨多年未見,有許多話要聊呢。”敏容見幾個孩子都已熟悉,留在這裏陪著她們大眼瞪小眼,也無趣得很,索性讓他們自個兒去玩。
“好,那女兒帶弟弟妹妹去小樓玩吧。額娘與雅姨好好聊聊。”槿璽點點頭,微笑著拉起齊翎和寶亮,又朝寶珍說道:“走吧,珍妹妹,上我住的地方去瞧瞧吧。”
待槿璽等人走出柳棠院,福雅不由得羨慕道:“嘖嘖,如果珍丫頭有槿璽一半乖巧懂事就好了。”
“你可別這麼說,孩子們大起來自然會懂事。你若總這麼在孩子們跟前念叨他們的不是,孩子們心裏也不舒坦。”
敏容歎了口氣輕聲勸道。
“我又何處不知這些……隻是,唉,你不知道,在福州,什麼大大小小、雜七雜八的事都要我親自打理,府裏招的人,不是手腳不幹淨,就是好吃懶做,短短幾年,不知換了多少批……也不知是不是那邊的人,沒京城裏的下人有主仆意識……如今可算是盼回來了。嗬嗬……”福雅叨叨絮絮地朝敏容抱怨起過去幾年的艱辛。末了,拉過敏容的手,問起晴珞的近況來:“晴……宜妃最近怎麼樣?我走時,她剛由嬪升妃,連道賀都來不及……”
“你也知道的,雖然晴珞一直對你我二人真心有加,可畢竟是入了宮,這些年來,我統共也就見過她不上五次,其中有兩次還是在宮宴上,遠遠瞧見罷了。”敏容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晴珞的近況。
“你可放心了,女兒嫁得這般好……日後入宮的機會也多了。倒時等寶丫頭參加八旗選秀,少不得還需要你們一家幫忙呢。”福雅下意識地笑說道。
敏容一聽,心裏有些感慨。九年不見,不知是福雅變了呢,還是自己變了,總之,兩人之間似乎多了一層隔膜,又少了一些默契,遠遠沒有分別之前的心心相惜了。
原來,隨著時間的流逝,空間的阻隔,不僅會帶走青春,也會變遷心境……
晚膳後,費揚古攜同妻女送走了蕭逸山一家後,再度窩回了書房。
敏容則牽著槿璽回了柳棠院,好不容易哄熟齊翎後,拉著槿璽坐在書房聊起來。
“喏,先看看我與阿瑪定的這妝奩單可還滿意,若是不夠咱們再添。”敏容從書案抽屜裏取出已經謄寫全的嫁妝清單,遞給槿璽。
“這些,你們定了就好,我無所謂。”槿璽雖然接了單子,卻不打算細看。她是真的無所謂。皇家下聘的儀幣本就不少,自己又帶著兩家鋪子和一座農莊過去,就算家裏不再出什麼貴重物品,也足夠了。
敏容一聽,忍不住伸出食指點點她的額頭:“那怎麼成!女兒出嫁可是大事,何況你嫁的又是皇室,咱們就算再難再艱苦也是要給你撐足顏麵的。”
槿璽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隻得細細看起手上這份足有十幾頁的妝奩單來。
看完頭兩頁,槿璽就忍不住了,扶扶額角,歎道:“額娘,這些……”她指指清單,“也太多了吧?咱家真有這麼多產業嗎?”
她著實懷疑。
倒不是她瞧不起費揚古,實在是自家阿瑪委實太耿直,絕對不是做生意的料。若是拿曆年來積蓄下來的銀俸置下的,又覺得不可能會有這麼多。
哇咧!竟然還有前門大街中心位置的鋪麵!越看越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