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的問世成了當時物理學界的一樁大事。人們爭先恐後到書店去購買,都想親自體會書中闡述的精辟理論。幾天內第一版就銷售一空。

一利事業,總有許多先驅者為之獻出智慧,最.後輪到一個人來完成它,這個人就是天才。

麥克斯韋就是這樣的天才。

在這部巨著中,麥克斯韋大膽地預見了電磁波的存在,揭示出電磁現象的內在規律。為近代電子科學技術的誕生和發展打開了道路,並奠定了重要的理論基礎。

麥克斯韋的理論和預言,震動了整個物理學界。一些具有遠見卓識的科學家紛紛奔走相告,為電磁理論的誕生熱情歡呼。

《電磁學通論》不愧是一部劃時代的著作,它的重大意義,足以與達爾文的《物種起源》(生物學)任何新的學說誕生後常會遇到懷疑、批判。麥克斯韋的電磁理論也同樣麵臨著嚴峻的考驗。

一批守舊的學究們,對電磁理論嗤之以鼻:“我就不相信世界上真有看不見、摸不著、玄而又玄的電磁波,除非證明給大家看。”另一些人則批評這本書艱深難懂。看來,雖然《電磁學通論》被一搶而空,但真正讀懂它的人卻寥寥無幾。

麵對懷疑、質問、批評,麥克斯韋總是抱以淡淡的一笑。他相信真理終有一天會被人們所認識。

自然,高度抽象的麥克斯韋電磁方程,畢竟不像2X2=4那麼簡單。僅僅兩個公式,幾個數學符號,就包羅了電荷、電流、電磁、光等自然界一切電磁現象的規律,這在一般人看來,確實是不可思議的。此外,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就是自麥克斯韋宣布他的理論以後,一直沒有人能通過實驗發現電磁波。而能否證明有電磁波的存在,又是檢驗麥克斯韋理論的關鍵。

人們期待著又一次出現卡勒發現“海王星”那樣的奇跡。可是電磁波不是海王星,它看不見,摸不著,發現這個神秘莫測的“怪客”確實困難重重,這不是僅僅憑借一架高倍望遠鏡,一台波譜分析儀所能完成的。

因此,許多物理學家都對電磁理論的正確性持懷疑態度,甚至連當年曾給麥克斯韋熱情鼓勵的湯姆孫,也不敢肯定麥克斯韋的預言是否可靠。

麥克斯韋的電磁理論,對物理學的貢獻是劃時代的。遺憾的是,麥克斯韋本人未能證實自己的理論(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未去證實”)。由於環境和工作條件所限,麥克斯韋一直沒有更多機會從事電磁實驗,而熱力學和分子物理學的研究,卻耗去了他大部分時間和精力。再者,他主要是一位理論物理學家,更多的關注於理論推導和證明。正如他的學生弗萊明後來所說:“他在理論上預言了電磁波存在,但似乎從未想到要用任何實驗去證明它。”

法拉第一輩子都未離開過實驗,可以說沒有實驗就沒有法拉第。麥克斯韋卻與此相反,他在倫敦的五年間,僅進行了一些個人的有限實驗,而且多是氣體動力學方麵的。後來在皇家學院實驗室裏,他作過一些電學實驗,也多限於測量電阻一類。《電磁學通論》完成後,麥克斯韋忙於籌建卡文迪許實驗室,整理卡氏的遺著。這一繁重的工作,幾乎完全占據了他一生最後幾年的時間。

由於以上這些原因,在相當長的時間裏,電磁理論都得不到社會承認。最初隻有劍橋大學的一些青年物理學家支持它。許多人,包括一批卓有威望的科學家,對未經證明的新論,都采取觀望態度。

現代物理學家勞厄在《物理學史》中曾對此評論道:“盡管麥克斯韋理論具有內在的完美性,並和一切經驗相符合,但它隻能逐漸地被物理學家們接受。他的思想太不平常了,甚至像赫爾姆霍茨和波爾茲曼這樣有異常才能的人,為了理解它也花了幾年的功夫。”

真理需要時間的考驗,-要曆史的評判,麥克斯韋期待著這一天。

劍橋大學是享有盛譽的英國最髙學府,可在麥克斯韋求學和任教期間,他明顯地感到實驗室設備的陳舊和實驗條件的落後。學校一直沒有一座像樣的物理實驗室,連牛頓這樣的大物理學家,當初也是在自己的房間裏做實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