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很想知道吧,是因為冰蟬玉,冰蟬玉至陰至寒,本宮長年累月地戴著它,早已經失去了孕育子女的能力。你應該記得,曾經慕容雲澈也用它為你驅毒,所以即使你僥幸懷上這個孩子,僥幸沒有滑胎,都不可能生下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注定是要胎死腹中的。”
“林清婉,本宮想不到你這麼惡毒,自己不會生也就罷了,還詛咒本宮,本宮不會相信你的一派胡言,本宮肚子裏的孩子一定會健健康康地來到這個世上,本宮會看著他長大,看著他做九五之尊,你…。”
話還沒有說完,霍芷言忽然捧著自己的肚子,淒厲地喊了一聲,然後肚子越來越痛,大腿的兩側,有猩紅的血液緩緩地流了下來,她恐懼地喊著:“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林清婉扶著霍芷言的手臂,笑的猶如春風生露,百花妍開,她低低幽歎:“這個孩子終究不夠幸運,不能出來看看這個世界。”
霍芷言的頭上冷汗直下,她反手用力地掐著林清婉的手腕,她尖利的指甲深深地陷了進去,留下五指分明的指甲印。林清婉吃痛,微微皺起了眉頭。
“來人,宣太醫到芷陽宮。”林清婉大聲喊著,衝著已經嚇傻的宮女,厲聲喝到,“還不送言貴妃回宮。”
一陣忙碌過後,鳳霞宮又恢複了它原有的安靜。林清婉靜靜地站著,衣袖在風中飄舞如蝶,她隻是淡淡地開口:“青楊,林青楊。”
林清婉在寢宮裏轉了個圈,對著空氣,試著喚出林青楊的名字,她並不敢確定林青楊是否就在她的周圍。就在林相告訴她天悠已經死了的那個晚上,他還告訴她,說林青揚是燕國的暗衛。
黑衣人並沒有死。
林青揚就是那個黑衣人。
所以林相總是有意無意地提醒她,當她陷進困境的時候,一定記著去找林青揚。
話音一落,暗影深處的身影動了一下,然後幔帳輕輕地飄了起來,林清婉的眼前浮現了林青楊的麵容,由模糊到清晰。
“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裏。”
林清婉沒有說話,看了他很久,然後突然扯開他胸前的衣襟,於是看見了林青揚的胸膛上,有一隻展翅飛翔的燕子,那燕子畫的栩栩如生。
“你真的是燕皇的暗衛。”林清婉麵色平淡,她稱她的父親為燕皇的時候,眼眸疏離且冷漠,燕皇不再是她最親的人,而是她最恨的人,她發誓要報複的人。
“那時候慕容雲澈布下天羅地網,我不能和你相認,而且你也不會相信我說的話。”說到最後的時候,林青楊微微揚唇,露出了戲謔的淺笑。
林清婉看著林青揚,他熟悉的眉目,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看到黑衣人或的林青揚的時候,總習慣把他們重疊在一起,因為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林清婉已經沒那麼討厭林青揚了。
“帶我去將軍府,我要見薑朗。”
薑朗,靜妃的生父,慕容子俊的外公,慕容雲澈的重臣,手握三軍的威武將軍。
林青揚吃驚道:“現在?”
林清婉的眼中並無太多的情緒,她說:“霍芷言就快要生了,慕容雲澈一定會陪在她的身邊,我這個時候出宮不會有人注意到我的。”
“你想拉攏他?”林青揚的腦中隱約有了答案。
林清婉明眸清亮:“沒有薑朗的幫助,我們沒有必勝的把握,慕容雲澈雖然從明叔的手中收了很多兵權回去,可是他一方麵要平複明叔的叛亂,另一方麵還要抵禦燕皇的進攻。如果這個時候,薑朗選擇站在我們這一邊,等於斬斷了慕容雲澈的兩隻手臂。”
林青揚挑眉:“你何以肯定他一定會幫你?”
林清婉淡淡地笑了笑,隨手展開一軸畫卷,目光落在上麵,幽深如湖麵,看不出一點波瀾:“因為子俊。”
畫卷上,女子眉若遠山,目如星辰,容似春花,一顰一笑,一動一靜,鳳儀萬千。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林清婉。
畫卷的下端,慕容子俊的名字,端端正正地,提在上麵。
“你想慕容子俊做皇帝。”
林清婉收了畫卷,高深莫測地彎了眉眼:“為何不可?”
“那燕皇?”
林清婉目光轉冷,爾後清淡如水,緩緩道:“我欠他的,都已經還給他了,他欠我的,我都會一一討回來。”
夜色沉沉。
林青揚帶著林清婉飛簷走壁。
身後,琉璃彩瓦,雕梁畫棟,隱在月色裏,朦朦朧朧。
她們的目的地,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