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個村裏住著一個叫阿依蘇魯的女人,她有七個兒子和窮得叮當響的老頭兒。
為了養活七個兒子,老頭兒天不亮就到地裏幹活,天黑盡了才回家。阿依蘇魯也是整天在河裏提水,到山上撿柴,忙著家務,沒有一點休息的時間。
他們的七個兒子可是懶得世上再找不到第二個。家裏再苦,這七個兒子沒有給父母幫一點兒忙。受苦的老兩口兒隻好求真主的恩澤了:“真主啊!再給我們一個兒子吧!給我們一個能幫我們的兒子。”
不久,阿依蘇魯真的懷孕了,可惜生下的不是孩子,而是一條長長的蛇。這蛇一生下來就從家裏爬到森林中去了。吃盡苦頭的阿依蘇魯生了條蛇,她更是又害怕又悲傷,因為自己的不幸,她哭了好多天。
有天晚上,阿依蘇魯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生的蛇孩子睡在自己的懷裏。蛇孩子對她說:“媽媽,你為什麼這樣悲傷?是因為你生了一條蛇嗎?其實我也是一個人啊,因為受了別人的詛咒,我才變成了蛇!”阿依蘇魯問它:“別人為什麼詛咒你呢?”“我以前是一個非常富裕的人,但卻是一個非常貪婪、吝嗇的人。我在世時沒有給任何人給過任何東西,連我的親生母親也沒有給過。我的財富數不清,雖然這樣,我的母親卻活活餓死了。我貪婪的罪孽連最寬容的大地都受不了,所以我死後我的靈魂變成蛇來到了這個世界。我這次又回到這個世界,就是想用我的行動來贖罪。今後我每天給您手指那麼大一塊金子,求真主減輕我的罪惡。”阿依蘇魯反問蛇:“你要給我手指那麼大的金子?”
“是的,每天給您一塊手指那麼大的金子。從明天起,我每天早上回家來喝一碗奶子。我喝完奶子後,您就把我的尾巴砍下一節,那砍下的一節尾巴馬上會變成金子!”蛇說道。
“孩子,砍下一節尾巴,你不疼嗎?”阿依蘇魯問道。蛇孩子說:“媽媽,您放心吧!那不過像虱子咬一下一樣,不會痛的!”
阿依蘇魯醒過來,很是奇怪,在四周找她的蛇孩子,可什麼也沒有,但蛇的每一句話都非常清楚地記在她的腦子裏。第二天,她決定不管怎樣盛一碗奶子等蛇孩子的到來。過了一會兒,蛇果然爬進來喝奶子了。蛇喝完碗裏的奶子,毫無離開的樣子,隻是望著阿依蘇魯擺尾巴。阿依蘇魯猜想這是蛇孩子讓她砍它的尾巴,但她不敢下手。這時,她身邊的刀子忽然自動跳起來砍下了蛇的一節尾巴;砍下的尾巴剛好一指頭長,一砍下來馬上變成了金子。蛇被砍掉的尾巴也沒見流血,隻向阿依蘇魯望了望就慢慢爬出去了。從此,阿依蘇魯的蛇孩子每天來喝一碗奶子,讓阿依蘇魯砍下它一節尾巴。
阿依蘇魯家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起來,有飯吃,有衣穿了。阿依蘇魯老兩口兒倒不因為家境寬裕了就閑下來,他們每天照樣幹活、忙家務,從不停息。可是,阿依蘇魯的七個兒子,不但照舊懶得不想幫老人幹一點兒活,花錢更像撒土一樣比過去還隨便。後來,每天從他們蛇弟弟身上砍下來的一指頭大的金子,不夠他們一天的花銷了,他們還向母親要更多的錢。
阿依蘇魯說:“每天有手指那麼大一塊金子用夠可以了,你們應該知道滿足!”
“你說什麼呀!指頭兒那麼一小塊金子,怎麼夠一家九口人的花銷呢?!再說,你從蛇弟弟的尾巴上多砍下一些,這對它不會有什麼的。它知道我們的困難,會幫助我們的。”兒子們說。
阿依蘇魯說:“不能多砍,我下不了手!”但是七個兒子天天纏著她鬧,不讓她安寧。阿依蘇魯沒有辦法,隻好答應他們的要求。她也想:多砍一點兒可能不要緊。
第二天,阿依蘇魯給蛇孩子準備了一大碗奶子。蛇喝完奶子後,阿依蘇魯砍蛇尾巴時,比平時砍的長了些。哪知,她剛砍下來,刀口馬上就噴出大量的血,不一會兒蛇就死了。阿依蘇魯見到後嚇呆了,隨即抱著蛇孩子慟哭起來。她的七個兒子跑進屋,看見慟哭的母親,他們拿起砍下來的那節比指頭長一些的蛇尾巴看,它再也變不成金子了,而是真正的蛇尾巴。
(采錄者:尼亞孜 達來力漢·尼也提別克)
(翻譯者:焦沙耶 張運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