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雅拉河畔的燒烤(1 / 3)

(一)

早晨,滑鐵盧賓館門口,遊客們三三兩兩地走出來,等候旅遊車的到來。

老山東瞧見花豔麗從眼前走過,叫住了她:“美作,過來,過來。美作,你不是要收集素材嗎?”

“你叫我什麼?美足,我第一次聽到。”她拉起裙子瞧著自己的小腿肚子和腳下的高跟鞋,“我對自己的兩條美腿更有信心了。”

老山東笑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如今流行簡稱,鮑導師大家叫他鮑導,牛縣長叫牛縣,我叫美女導遊叫美導,你是美女作家就叫你‘美作’嘛。”

“有你這樣吃字不吐骨頭的嗎?”花豔麗失望地放下裙沿,“你有什麼素材?和愛情沒關係的少說,老掉牙的不聽。”

“旅遊車上最新的男女豔聞,不想聽就算了。”老山東扭轉身子。

花豔麗立刻被他吸引過去,從包裏拿出小本子:“山東大哥,別走啊,你快說說。”

“你也不用記本子了,三言兩語。昨天晚上鮑導給大家算命,給我說的太簡單,就三個字‘鼠藥王’,我想來想去想不出啥名堂。我們老鄉孔聖人講的是微言大義,這鮑導玩的莫非也是微言大義。我思考再三,睡不著,就去賓館門口抽煙,澳洲賓館裏不能抽煙,真它娘的麻煩,還是中國的賓館好,什麼服務都有,還有小姐打電話進來。”

“你到底想講什麼?如今作家寫書一定要明白,讀者看書看了三分鍾,還沒有看到偷情謀殺,就把書扔了。誰還琢磨什麼微言大義。對了,‘鼠藥王’這三個字有點意思。是不是可以這樣設想,你賣的鼠藥特別厲害,肯定能把人接二連三地毒死。那個‘鼠藥王’首先毒死家裏的黃臉婆,把二奶接到家裏,玩膩了,又毒死二奶娶小三,對就這樣寫,有豔情有謀殺,這書肯定有賣點,‘鼠藥王’書名響亮。”美女作家來了興趣。

“鮑導給我的贈言怎麼就變成你的書名了,再說我的鼠藥也沒有這麼厲害,經常有顧客投訴,說家裏的老鼠吃了鼠藥還活蹦亂跳的。我就給他們宣傳,現在的蟑螂老鼠抗藥性強,必須加大劑量,或者換另一種品牌。‘七步倒’不行,可以換‘三步倒’,‘三步倒’不行換‘立馬倒’,‘立馬倒’不行還有‘毒鼠強’。生意想做大,就得靠推銷。”

“我不想聽你的陳詞濫調,你不用給我做推銷。我們還是討論毒死老婆,毒死二奶,最後的結尾我想應該是小三知道了前兩任女人的下場,決定先下手為強,在‘鼠藥王’最喜歡喝的可樂裏麵放了幾粒。對了,山東大哥,你最喜歡喝什麼飲料?”

“我喜歡喝什麼飲料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喜歡酒,不喜歡喝飲料。”

“‘立馬倒’不行,太沒有詩意。我認為還是用‘七步倒’比較合適,我們古人就有七步成絕詩的先例。你看可不可以這樣,‘鼠藥王’在臨死前走了七步,也念出了一首絕詩,我們稱為‘七步絕唱’。詩的內容應該是他對自己罪惡一生的懺悔,猶豫彷徨感歎,有點像莎士比亞戲裏麵哈姆雷特。而那個小三看著‘鼠藥王’一步一步,最後倒下。既是驚恐,又是悲喜交加。”

老山東越聽越入味:“為啥,小三為啥悲喜交加?從美女作家嘴裏出來就是不一樣,好聽。”

“這你不懂吧?這表現了謀殺者的三個心理過程,驚恐是小三第一次毒死人,當然害怕;悲是萬一事情泄露,自己就得去坐牢甚至被槍斃;喜的是‘鼠藥王’一死,隻要投毒案不被發現,‘鼠藥王’的萬貫家產就能落到她的手裏。山東大哥,在現實生活中,你有沒有親身體會?”美女作家的腦海裏仿佛已經進入構思過程。

“說啥呢?我可沒有毒死過我的老婆,你的話要負法律責任。還想把我也毒死,什麼意思?”

“我沒有說你毒死你老婆。小說需要虛構,這你也不懂?我是真想和你合作寫一本‘鼠藥王’的小說呢,你有生動的生活,我有燦爛的文筆,這可是一個好題材。可惜你這個人,太沒有文化知識了,讓我白費口舌。”

“美作,你別生氣。聽你這一說,我對‘鼠藥王’也琢磨出一點味道來了。我怎麼沒有文化知識?我姓王名峰,‘鼠藥王’那個王字不就是我的姓氏嗎?兩個‘王’字相通,王者王也,我的生意會越做越大,能在鼠藥業稱王稱霸,成為億萬富翁。鮑導這個人太有水平了,微言大義,微言大義啊。”

“別聽鮑導瞎扯,我看他比瞎子算命強不了多少,把我說得很悲傷。我問你,你還想不想和我合作,寫一本‘鼠藥王’的書。”

“我什麼時候成作家了,咱們剛才說的是什麼話題?”老山東感到味道不對,全走樣了,“說來說去,是我聽你說,還是你聽我說?”

“聽你說,聽你說。挑主要內容說,不要瞎扯,我的時間寶貴著呢。如果你的素材真的能在我將來的暢銷書裏用上,我肯定能付你報酬。”

“什麼報酬,就三秒鍾快活。”老山東把昨夜看到跳跳和晶晶的情景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那小兩口子在賓館門口又是熱吻又是擁抱。旅遊團都是兩人一間房,這小兩口也沒有戲了。如果給他倆一間屋子,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昨夜他倆肯定上床,說不定這會兒肚子裏的孩子也已經種下了,這就叫一炮打響。”

美女作家聽了眼睛也亮起來了,她必須進行跟蹤采訪。

花豔麗找到拉杆箱一刻不離手的朱麗婭。朱教授聽了花豔麗的言語,就說:“這是晶晶的隱私,我不便告訴你。”

剛好,晶晶挽著跳跳的臂膀走出來,兩人已經變成一對小情人,一點兒也不顧忌眾人驚奇的眼光。

“瞧,隻才幾天,就搞出兩口子來了,年輕就是好,說搞上就搞上。”董大發很羨慕,“我們年輕的時候,哪有這麼快?”

“這叫一見鍾情,當年我們看女孩子的時候都是躲在後麵看的。”夏壽禮有點傷感,“現在老了,大好時光都浪費了,想搞女人隻能靠花錢。”

“旅遊車上的戀愛。”馬秘書說,“我和我女朋友就是在公共巴士上認識的。他倆隻不過是我倆的翻版。”

美女作家也不謙虛,拿出一支錄音筆夾在衣襟上,直接走上去采訪:“晶晶、跳跳,你們兩人誰先交代?”

“什麼交代,這麼難聽,我不說。”晶晶索性摟住跳跳的脖子。

“是我用詞不當,”花豔麗立刻改口,“應該是公布愛情宣言,讓大家分享你們的快樂。別說隻是你倆的隱私,大家都看著呢。”

“這還差不多。”晶晶大大方方地把澳洲紅袋鼠和澳門小白兔的事簡略地說了一遍。說完問跳跳,“親愛的,是不是這樣?”

跳跳說:“沒錯,就是這樣,小白兔撞大運,撞上了紅袋鼠。”

晶晶說:“是紅袋鼠一跳一跳,撞上小白兔。”

這種不著邊際的網戀還真能成事,聽得大家目瞪口呆,議論紛紛。鮑導說:“近在咫尺的人,要跑到萬裏之外去約會,傳奇也,這就叫萬裏有緣來相會。”

“我必須給你倆拍一張。”阿龍已經打開了照相機,“你們小兩口怎麼沒有想到月球上去約會?照片的背景就該是光禿禿的月球山了。”他哢嚓了十幾下。

老山東說:“那是嫦娥奔月,吳剛砍大樹,工作太辛苦,在月亮上做神仙也沒啥意思。”

花豔麗聽了他倆的故事,悵然若失,她說:“我很痛苦很失落,做夢也想碰到這種戲劇性的愛情,讓你們兩個小屁孩搶去了。”她也要和這小兩口合照一張,說是沾點仙氣。阿龍按快門的時候,快門卡住了。

花豔麗還擺著姿態:“阿龍,什麼意思,怎麼拍到我的時候就卡住了?”

阿龍拍拍相機:“什麼意思,為什麼拍到美女作家的時候就卡住了?”

那邊穆哈哈已經彈起吉他唱起來:“往日的愛情已經消逝而去——”

這時候,遊客們瞧見雷哥的旅遊車駛入賓館門口。

(二)

滑鐵盧賓館地處南雅拉河地區,幾條街後麵是大片綠化區,有草地森林,雅拉河彎彎曲曲從那裏流過,然後流向墨爾本市區。今天旅遊團的活動安排在雅拉河畔。

巴士從綠化區中間的公路上駛過,兩旁是兩排墨綠色的大樹,大家都說墨爾本的綠化環境太好了,就像住在公園裏。海倫告訴他們,墨爾本今年被聯合國的某個機構評為世界上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城市的第一名。

鮑導問:“墨爾本的房價高不高,本人考慮在這裏買一幢房子。”阿龍說:“你不是說墨爾本的‘墨’字上麵是個黑,下麵是一個土。”鮑導說:“那要看從什麼角度來解釋,這你不懂。”

巴士進入一個住宅區,街道兩邊出現了一幢幢風格各異的豪宅。雷哥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在電喇叭裏介紹:“各位請看,我們現在路過的地方是墨爾本房價最貴的住宅區托拉克。”

老山東問:“最貴的地方怎麼不是在市中心?”阿龍也問:“不是講,有海景的房子最貴嗎?”

雷哥說:“在墨爾本,第一貴的就是這個貴族老區托拉克,第二貴的是海濱住宅區博萊屯。全都不在市中心。”

海倫解釋道:“這裏離市中心不遠,又是鬧中取靜的地方,是墨爾本傳統中的高尚住宅區,以前,許多有錢人都把豪宅建造在這兒,形成了這兒的區域。你們瞧,沒有一幢豪宅是一樣的,全是古典風格,聽說每套房子的價格都在幾百萬以上。”

老山東叫道:“聽說澳大利亞盡是勞改犯的後裔,哪來什麼貴族?”

穆哈哈說:“勞改犯裏就沒有貴族了?據統計,富人犯罪,按比例比窮人高得多。有錢人裏麵就是壞人多,好人少。”

“啥意思,啥意思?富人有了錢,還犯啥罪?”金牛縣的幾位老板喊起來。

牛縣長說:“不要仇富,要人人致富,共富才能建立和諧社會。”

“這裏的環境不錯,我打算在這裏購買一套房子。雯雯,哪種式樣你比較喜歡?”寧波大亨包金銀的喉嚨也響起來。

雯雯的玉臂搭在包金銀的肩膀上:“哪種式樣我都喜歡。不過這裏的房子太貴,要幾百萬。”

包金銀獅子大開口:“有什麼貴的,我賣掉兩條船就行了。”

雯雯說:“是幾百萬澳幣,不是人民幣。我們公司生產的小駁船、小貨輪能賣出這麼大價錢?”

“那我就把寧波那套三層樓的豪宅賣了,在這裏買幾處豪宅,你和我就在這裏過神仙般的日子,我和那個黃臉婆就此告別。”包金銀深謀遠慮。

“那我們造船公司的業務怎麼辦?再說,哪天我成了黃臉婆,你也會和我拜拜。”雯雯有點擔心。

包金銀握住雯雯的手:“你是我的心肝寶貝,我怎麼會舍得你呢?你成黃臉婆,我就躺進棺材了。”

“不許你這樣說。”雯雯捂住包金銀的嘴巴。

雷哥的話音又在電喇叭裏響起來:“瞧見了沒有,左麵那幢豪宅,外麵的石頭台階像古希臘的宮殿一般,還有六根大理石圓柱。裏麵的主人房、傭人房加起來有十幾間,全是歐式古董家具,家具擦得錚亮。別看隻有上下兩層,加上半地下的車庫,算是三層吧,屋子的高度能抵上普通屋子的五層樓。這三層間還有電梯上下,電梯內裝有電話機和閉路電視等安保係統。後花園裏,請來園丁專門修理花草。”

那個很少說話的恰恰問:“司機大哥,你怎麼會對豪宅裏麵知道的這麼詳細,你不會是江洋大盜吧?”

“什麼江洋大盜?”雷哥解釋道:“當年,我剛來澳洲的時候,在搬家公司做苦力,進去過這幢豪宅,讓我大開眼界。”

那邊馬秘書說話了:“雷哥,我聽說你在中國,給首長當專職司機,後來又保送去人民大學讀書。到了這裏,一會兒在搬家公司幹活,一會兒在旅行社做司機、導遊,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雷哥說:“喲,把我調查得夠清楚的。這不就對上號了,人民大學畢業,幹的就是勞動人民的粗活,為人民服務。”

牛縣長歎氣道:“糟蹋了,糟蹋了。人民大學是培養高級黨政幹部的地方。怎麼就把老雷哥送到澳大利亞來開旅遊車了。”

小馬說:“我聽說,北大清華畢業的,在外國做洗碗工的都有,出國有什麼好的?”

雷哥說:“那都是曆史造成的,我就是被曆史淘汰的一分子。現在中國富起來了,膀大腰圓,財大氣粗,脾氣見長。”

“瞧,那是什麼?”小馬叫道,“我好像看到的是五星紅旗。”

雷哥說:“沒錯,那幢豪宅是中國駐墨爾本領事館。”

董大發說:“牛,能在富人區整這麼大一塊地蓋領事館,現在中國就是牛。”

海倫說:“不是現在蓋的房子,蓋了幾十年了。”

老山東竟然唱了起來:“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響亮……”美女作家自己也唱起來:“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此走向繁榮富強——”詩人穆哈哈也激情昂揚地唱起來:“越過高山,越過平原,跨過奔騰的黃河和長江——”許多人跟著一起唱起來:“我們勤勞,我們勇敢,獨立自由是我們的理想——”

包金銀對雯雯說:“我考慮把寧波的船廠賣了,來澳大利亞炒房地產,你看好不好?”雯雯說:“我不管。”

(三)

雅拉河流經墨爾本城區,聖凱特路上的王子大橋把河的兩端分隔成兩種景色,一邊是高樓大廈的城市風光,另一邊是綠樹成蔭的自然風光。皇家植物園就在自然風光這一邊。

十月的季節,在中國是金色的秋季,而在這裏是百花盛開的春季。

到了這裏,海倫才知道自己學的橋梁工程知識一點兒也用不上,沒有幾種花卉,她能說出名字,雷哥對花花草草知道得更少。有些植物下麵有牌子和文字說明,海倫念給大家聽,什麼科什麼類,出產地在什麼地方。大家和中國的花卉也對不上號。老山東說:“牛頭馬嘴我們全搞不清楚,隻是這裏看上去舒服。”

這時候,草地上有幾隻黑天鵝排著隊朝這裏走來,搖搖晃晃,神態憨厚,“嘎嘎”地叫著,又“撲通撲通”地跳進一邊的小湖裏。海倫告訴大家,黑天鵝並不是皇家植物園侍養的動物,卻是這兒的一大景觀,它們生活在附近,來來去去把這裏當做它們的地盤。有時候會在公路上出現,汽車也得停住,為它們讓道。這裏還有許多小動物出沒在樹林花叢之間。

頭上藍天透明,白雲舒展,腳下是綠色的草地,四周空氣清新。這不是在遙遠的草原上,而是圍繞在這座大城市的周圍,綠色點綴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怪不得人們說這是一座花園城市。

“真他娘的舒服。”老山東幹脆在草地上躺下了。

董大發感慨地說:“要是生活在這裏就好了,順便每個月去金礦挖點金子。”

夏壽禮接下話:“我看還是每年從中國到這兒來一次度假,放鬆放鬆,再帶上一個小妞,帶兩個也行。空氣好,男人的身體好,幹勁也大。”

河南老姐說:“你們這些臭男人怎麼就不想在這裏買一塊墳地?死在這裏算了。”

董大發說:“這個主意好,現在中國的土地價格太高,還必須火葬。這裏可以土葬吧?”

亨利張說:“這裏可以土葬,洋人還發明了一種新的土葬方法,棺材直立著埋進泥土裏,雖然要挖得深一些,但占用土地不到一平方米。”

躺著的老山東立即彎起腰:“這還叫躺在棺材裏嗎?洋人就是餿主意多,人死了,還不讓躺著舒服一點。”

“這不是占地小嗎,誰讓你們這些有錢人還想到澳大利亞來占地?”穆哈哈撥動了琴弦。用美聲唱法唱起來,“多麼輝煌,那燦爛的陽光和那風雨過後藍色的晴空,清新的空氣令人精神爽快……”

海倫舉著電喇叭介紹起來:“澳洲的土地麵積七百多萬平方公裏,自然風光的確獨特,中部是沙漠,荒漠。澳洲人大多生活在沿海一帶,也就是海灘、森林、牧場,景色比較單一。從土地麵積上來說,中國比澳大利亞大了一百多萬平方公裏,具有巍峨壯觀的三山五嶽,有波瀾壯闊的江河湖海,比這裏更有特點。但是人比這裏多了六十倍,開發太凶猛,很多好地方都蓋房子了,青山綠水就減少了。”

老山東說:“中國比這裏好的地方有的是。關鍵是你有多少錢,有錢就可以讓你住好地方。”

“對呀,全世界好地方多著呢,就看你有沒有錢,有多少錢。不差錢,哪裏都能去。全世界人民都一樣。澳洲人也不會例外,雷哥,你說是不是?”董大發給雷哥一支中華煙。

雷哥吐著煙圈發表了自己的觀點:“我不認為是錢的問題,而是觀念和生活心態的問題。其實你們每個人都比澳洲人富有,你們出來玩,住酒店,吃飯館,有專車,有導遊。可澳洲人出去玩,背個背包,走到哪就睡在哪兒,吃也就是快餐。沒錢了就在當地打打工,掙了錢接著走。富裕一點的是開著私家車,後麵掛個房車,走到哪睡在哪兒,吃快餐,或者自己做幾個三明治填肚子。和你們相比,他們寒酸多了。你們銀行裏有存款,他們呢,幾乎沒有。”

海倫接著說:“幾年前,我在讀的蒙那神大學搞過一次社會調查,要看看澳洲人的平均存款是多少,調查對象是一千個二十五歲到四十五歲有工作的人。結果難以讓人相信,平均每人兩塊八毛。你們說誰有錢?所以還是觀念的問題。”

“喂,喂,美導,你說的什麼蒙那神大學的社會調查,是不是蒙人啊?”老山東來勁了,“他們沒有存款,萬一家裏出點事怎麼辦,老婆生病,小孩上學,自己在馬路上給車撞了,車主又溜走了,誰替他們買單?”

海倫把澳洲社會的免費醫療、教育津貼、養孩子津貼、失業救濟金、養老金等福利製度說了一通。

“你說的,我聽明白了。咱們中國政府也正在往這方麵使勁。”老山東偏要抬杠:“我身體好,不生病,也不上學,我一個大老爺們也不會養孩子,找不到工作,救濟金剛領下來就花完了。我肚子餓了,口袋裏沒有錢,有沒有地方管飯?”

董大發說:“就讓你老山東餓死,誰讓你把救濟金花完了。”

夏壽禮說:“你就不會找個破碗去要飯?在地下放一張破紙,寫上本人是烈士後裔,對了,你爺爺不是被日本鬼子的刺刀挑死的嗎?因家鄉遭難,自己疾病纏身,懇請各位大叔大哥阿姨奶奶慷慨解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