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供認,在跟蘇明喝酒的時候,聽到蘇明醉後無意吐露,說朱氏約他在明日絕早渡頭相見,一同私奔。
陳青是見過朱氏的,很為她的姿色傾倒,當初也曾去提親,怎奈朱家瞧不上他,反許配了王家。
陳青聽了蘇明囈語,很是心動。不由生了歹意,清明一早,他便偷偷到了渡口,等了不久,果真見朱氏一人前來。
朱氏本以為在此等候的乃是蘇明,見了陳青嘴臉,又是失望又是惱怒,反把陳青罵了一頓。陳青氣不過,又見朱氏孤身一人,便意欲非禮。
朱氏竭力反抗,陳青不願煮熟的鴨子飛了,兩人扭打之中,陳青失手把朱氏掐死,他從未殺人,見朱氏倒地,當下嚇得飛奔逃離現場。
主簿意氣風發,把陳青的供詞記錄在案,如此一審就輕輕鬆鬆破了一幢人命大案,對這當了縣衙幾年小吏的他來說也是極為少見。
主簿不由對賀蘭春華多了幾分另眼相看的意思,暗覺這位知縣心思縝密,不容易被蒙蔽,抽絲剝繭的功力十分深厚,倒是跟他的外表很是不同……
不料一看之下,主簿卻覺得訝異,此刻賀蘭春華麵上毫無喜色,反而是一種似冷非冷,說不出的肅殺之感。
順著賀蘭春華目光看去,主簿發現他所看的,是堂下的蘇明,後者正歪著頭……似看向王家父子的方向。
吩咐把陳青關入大牢,知縣退堂。王家父子,丫鬟阿紫以及蘇明也紛紛退下,堂外百姓們目睹了新知縣的英明果決,佩服的五體投地,縣衙門口讚揚聲一片。
賀蘭春華往後堂而行,宋和問道:“案子破了,怎麼公子好像仍有心事?”
賀蘭春華道:“你覺得這案子破了麼?”
宋和腳步一頓:“難道不是?”
“不急,”賀蘭春華眼前浮現幾張表情各異的臉,輕聲道:“我總會讓他們無所遁形。”
宋和不明所以,正要再問,賀蘭春華卻望著前麵,臉上露出一絲笑:“啊……是她。”
宋和轉頭,瞧見阿潤正跟毛雙兒靠在牆上,不知在說什麼:“阿潤姑娘來了。”
賀蘭春華道:“對了,小和,你去吩咐衙役,讓他們……。”
宋和一頭霧水,卻仍應道:“我即刻就去。”
阿潤躺在大床上,表情陶醉,攤開四肢,時而變化姿勢。
毛雙兒坐在床邊的小腳踏上,手肘抵著褥子,手掌捧著臉,近距離地看著阿潤:“阿潤姐姐,你覺得怎麼樣?”
阿潤扭了扭腰:“我心裏有種感覺……可是很難說出來……。”
“是嗎?”毛雙兒一想:“是好呢還是不好?”
“當然,”阿潤轉過頭來,跟毛雙兒對視:“是好,我喜歡這裏。”
“太好了!”毛雙兒歡叫了聲,阿潤坐起來跳下地,兩個人手握著手轉來轉去,如久別重逢般歡悅。
毛雙兒領著阿潤把整個縣衙轉了個遍,兩個人都有些累了,靠在牆邊歇息,毛雙兒指著那有衙役把手的廊下,小聲說:“那邊就是六叔上堂的地方啦……聽說六叔現在正在審一個殺人的案子。”
“殺人?”阿潤先是吃驚地捂住嘴,然後就捉到不對之處:“六叔?他上堂審案?”
“當然啦,六叔是知縣。”毛雙兒回答。
“啊?”阿潤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張口結舌,眼睛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