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潤如夢初醒,呆愣片刻,才道:“我們大人的人緣可真好,之前是駙馬,現在又跟郡主……”
宋和看著她懵懂神色,忍不住脫口而出:“你可要小心……”
“小心什麼?”
宋和想了想,卻並不說,隻是笑道:“沒什麼,我是說,事關皇家中人,咱們可都要加倍小心。”
阿潤忐忑:“那當然……”
宋和沒說的是:他最是清楚不過,趙弄晴喜歡賀蘭春華,可偏給她一來大豐,就瞧見賀蘭春華抱著“別的女子”,這女子不是別人,偏是阿潤。
賀蘭春華雖然“花名在外”,可卻從來不主動狎昵女子,此事若發生於京城,必然又是一樁天大的緋聞軼事,對趙弄晴而言,親眼目睹,自然極大震驚。
宋和本想讓阿潤留意……趙郡主或許會有醋海生波之舉,阿潤可以提前避忌些,可話到嘴邊,處於某種原因,宋和仍是咽下未提。
對於阿潤而言,認識賀蘭春華,對她來說就是很了不得的大官兒了,如果不是當初認識之時,陰差陽錯生出許多的笑料、誤解,賀蘭春華在阿潤心目中的形象將如山高大。
卻想不到賀蘭春華背後千絲萬縷,種種牽扯,都以皇家為多。
聽了宋和的“提點”,阿潤便也暗中告誡自己:今時不同往日,做事務必小心。
幸好宋和又說,趙郡主身邊帶了若幹的隨從,因此不用阿潤伺候。
阿潤才又鬆了口氣。
趙弄晴中午時候就到了縣衙,見賀蘭春華去程府赴宴,她本想叫人請他回來,早些相見,可轉念一想,卻又作罷,反叫人不許透露自己前來的消息,而她則在縣衙安靜地等候罷了。
如此一來,等兩人說完了話,看看便也天黑,賀蘭春華本要提議趙弄晴及早回京,可她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結果一再拖延之下,估摸著此刻就算啟程,趕到京城的時候,城門也自關了。
賀蘭春華無法,且他骨子裏其實也是不羈的性子,便不去計較那些。
當下便叫人傳菜,在縣衙招待了趙郡主晚飯。
吃了飯後,兩人又說了幾句話,賀蘭春華道:“今晚要歇在何處?這縣衙裏鄙陋,恐怕你住不慣……”
趙弄晴不等他說完,就微微笑道:“我倒是覺得此處古樸安靜,且又雅致,十分地合我性情,何況你也是住在這裏的,又有什麼?”
賀蘭春華一笑:“我隻是怕郡主千金之軀……何況……若是傳出去,會不會給人閑話?”
夜色之中,他輕輕一笑,如天青雲影,卻叫人心旌神搖。
趙弄晴道:“清者自清,難道……你還怕別人閑話麼?”
賀蘭春華道:“我自然是無所謂的,隻是郡主的聲譽要緊。”
趙弄晴凝視著他,不知不覺伸出手去,於桌子上握住了賀蘭春華的手,悄聲道:“我也是不怕的,何況,你又不是不明白我的心意,若有人愛傳,就讓他們傳去,大不了……”
陣陣夜風吹拂,帶著不知從哪裏傳來的花香,醺人欲醉。趙郡主仿佛也已醉了。
賀蘭春華麵上的笑漸漸隱沒,兩人四目相對,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微妙。
就在這時,便聽到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嚷道:“啊!該死該死!竟敢偷吃!”
這聲音簡直如一隻無情的手,陡然之間,就把之前那種奇異地微妙破壞殆盡。
趙弄晴皺眉,臉色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