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賀蘭春華心中卻隻是微笑地想:唐太宗曾誇獎忠臣魏征,道“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鑒,可以知得失”,說的就是魏征,說他能讓太宗知道自己的舉止言行之對錯。
所以阿潤這樣說,實在歪打正著,頗有意思。
阿潤說完,忽然問道:“大人,你這公學,大毛要去嗎?”
賀蘭春華點頭:“當然。”
阿潤又問:“那麼小毛呢?”
“雙兒?”賀蘭春華意外,低頭看了毛雙兒一眼,思忖道:“雙兒年紀還小,另外……女子不適合去學裏……。”
阿潤皺起眉頭:“這麼說女孩兒不能去讀書了?”
賀蘭春華道:“是啊……怎麼了?”
阿潤歎了口氣,道:“沒什麼……隻是我覺著,貧苦人家裏,若是有男丁,還有可能拚盡一切供他們讀書,可若是有女孩兒,那就一定不會送去讀書了……”
賀蘭春華心頭一震,阿潤抓了抓腮:“我想我若是有了錢,也要給愛夏愛冬請個教習先生,起碼別讓她們什麼也不知道才好……”
毛雙兒道:“還有我呢!”
阿潤將她一擁:“對,還有你!”
阿潤解開心頭疑問,領著毛雙兒跟毛振翼離開,宋和見賀蘭春華兀自沉思,便問:“公子,你在想什麼?”
賀蘭春華幽幽歎了口氣:“我在想阿潤方才說的那番話。”
宋和道:“自古以來,都沒有公學召收女學生的。”
“對啊,”賀蘭春華想了會兒,莞爾一笑:“所以我才覺得,這個丫頭真的時有驚人之語,可是……”
刑部的批文終於下來,傳把人犯白柔押解上京,秋日處斬。
這天,白柔戴著手銬腳鐐,蹣跚而出,十多天的牢獄,讓她整個人迅速憔悴下去,跟之前的那誌得意滿的女子判若兩人。
大牢外頭早有人等候,程百舸陪著芳姬站在門口處,見白柔出現,芳姬便撲過去。
衙差忙攔住,程百舸上前說情,畢竟是生離死別,衙差們便未曾強攔。
芳姬看著白柔蒼老了十歲似的臉:“娘……”忍不住冒出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