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啟示(2 / 3)

我和shirley楊剝去石壁上的灰塵,發現留有一些彩繪的壁畫,有星象卦數之類的符號標記,也有人物山川,似乎是當時利用龜甲和青銅獸盤,推演象數,隨後根據象數繪成圖案。

shirley楊說,這些符號圖案,好象是代表著一個個事件,倒與紮格拉瑪山的“預言先知”相似。

我對她說這可太不一樣了,我雖然不知道紮格拉瑪的“先知”是怎樣預言,但當時的經曆可以證明,真可謂是“神數”,如果說世界上真存在命運,那位“先知”的預言就是證據,不論你是翻過來倒過去,一切應該發生的事情,都會如預言中描述的一樣發生,“先知”做畫的行為可能近似扶乩,是一種古老神秘的通靈術。

但是這間囚室裏出現的,卻是中國玄學中最深奧的“推演”之術,因為自古觀象占星,都是觀察征兆,其宗旨不外乎是“天人一體”,天空與大地出現的不同征兆,即是人世間種種現象的預示。

“天象、天兆”一類的推演之法,都屬於古卦中的“鬼、神”之道,所謂的“鬼”,指的是事物運行的軌跡,例如星鬥的移動;而“神”則指的是時間,例如二十四節氣或一天當中的十二個時辰。”

舉個比較簡單的例子,在很久以前,人們就知道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裏,又有“勾勾雲、雨綿綿;瓦楞雲、好種田”之說,這是通過觀察天上的雲霞變化,來判斷陰晴,是最古老的天氣預測,現在的當然說這是氣象學,但古人則認為這是通過天空的不同征兆,作出簡單準確的預測,現代氣象學動不動就研究雲層、風速、氣壓等等數據,反而沒有古人觀看“星月雲霞”判斷天氣來得準確,所以現在電台電視台播放的“天氣預報”,雖然看起來顯得挺專業,卻基本上和小孩撒尿一樣沒準。

而觀測星象天兆,遠比預測天氣神秘複雜,我僅有半部《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這半本還隻是風水殘書,雖然這些年來不斷領悟鑽研,但是對真正的“占卦觀星”之術卻也僅僅剛剛入門,我隻知道此道向來是“以數生象”,石牢中的刑徒們,應該都是用此古法推算,比如天星中顯示“盜星犯宮”,加以天幹地支推演,便得出將來在“某年某月某時,必定有盜墓者進入棺材山欞星殿,盜發地仙棺槨的天啟”,推算的過程極為複雜,更要花費很多的時間,石牢中上百具刑徒的屍骸,如此枯瘦如柴,也許是精力神智消耗太過的緣故,不一定是因為饑餓造成。

據說隻要掌握這種古老的巫卜之術,加上有足夠的青銅器和龜甲龍骨,並且在特定的地區和時間運用得法,就可以從天兆中獲得“啟示”,比先知的預言還要準確,所以說有時候人不信命也是不行,也許冥冥中真有氤氳大使暗中主張,控製著世間萬物的興衰變化。

在石牢記錄的“天啟”中,有“破棺、火焚、亂刃”諸劫的描述,地仙封師古經曆諸劫之後,屍體脫胎換骨,化為真仙,先不說世上是否真有神仙,至少撬開棺槨,以捆仙索纏屍,再潑以火油焚,直到最後——封師古被“九死驚陵甲”亂刃穿身時的種種情形,都是我們親眼目睹。

而最後的“天啟”,是藏在石牢的天頂上,從象數和壁畫上來看,是屍仙端坐在盜星之上,淩雲飛上半空,下邊是地仙村裏殉葬者屍體,屍骨堆積如山,無數死者從屍山中逃脫出來,分別躥向四麵八方,屍山下麵就是一片血海,那情形充滿了恐怖與絕望,猶如到了世界末日。

孫九爺被頭頂這片壁畫嚇得張大了嘴,半天合不攏來,連道完了、完了,這回真是完了,封師古習的是殺生道,度的死者越多道行就越大。要是咱們這夥人就是天兆中出現的盜星,屍仙最後肯定會附在咱們大家,或者咱們其中一個人的身上逃出棺材山,真的會發生?命中注定會發生的事情……難道真的沒辦法改變嗎?

此時我心念雜亂,也無話可說了,沒有回答孫九爺的問題,事情是明擺著的,不論我們做什麼,“天啟”中的災難肯定都會出現。

shirley楊歎了口氣說:“有個比喻也許不太恰當,但我覺得這就是命運的力量,地仙村注定將要引發的可怕災難,就如同是一部早已寫好了的小說。咱們作為這個故事中的人物,想要憑借一己之力來改變早已被作者寫完——並且注定要成為最終事實的大結局,成功的可能性……恐怕連億萬分之一都沒有。”

幺妹兒一聽連shirley楊都這麼說了,自道是此番必死再也見不著她幹爺了,不禁鼻子一酸,眼淚開始在眼眶裏打轉,隻是強忍著才沒落下來。

shirley楊見狀安慰她說:“幺妹兒你別害怕,不管是生是死,咱們大家都會在一起麵對,而且……而且我始終相信有上帝存在,上帝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隻有胖子壓根兒就沒搞明白將要發生什麼事情,他在刑徒屍骨堆裏翻了一通,沒發現什麼值錢的明器,又見眾人麵色沉重,便信口開河道:“上帝哪有空啊,聽說他現在都把總部挪到貝魯特看美軍打仗去了,哪顧得上咱們這夥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要我說,別人咱是指望不上了,但咱自己不能不疼自己呀,隻要瞅準了機會,能跑還得跑,千萬別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