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燭歌?!!!”
即使隻看見半邊臉他也絕對能認得出來,這正是已經死去十三年的燭歌!他不會忘的,他忘不了的!他第一次見到燭歌時正是這樣的情景!那個絕美的少女,那個他今生最愛的女人!就是化成灰他也認得!!
趙子洲的喊聲終於將女子的注意力從書中轉移,慢慢轉過身來。這是一張傾城絕世的臉,仿佛顧盼間便能奪人魂魄。女子看著神情激動狀若癲狂的趙子洲,微微一笑,紅唇輕啟:
“好久不見。”
女子的聲音像一盆冰水,讓趙子洲陷入沸騰的思緒獲得了一絲清明。他緊緊盯著女子的臉,強自鎮定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不…你不是燭歌,燭歌已經死了……”是他親自收殮入葬的,早在十三年前,燭歌便已經死了。他記得那封遺書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日日夜夜切割著他的心髒,沒有一刻停歇。那眼前這個人……
趙子洲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猛地睜大雙眼:
“你是…你是虞蘭!!”
虞蘭輕笑出聲,“你還記得我嘛。”
“你真是虞蘭!”趙子洲全身一震,扶著門後的椅子緩緩坐下,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顯然這個女子是虞蘭帶給他的衝擊並不比她是燭歌小。
他看著虞蘭跟燭歌長得一模一樣的臉,聲音中仍是難掩震驚:“你…你回來了,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有人告訴我,我不知道你會回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虞蘭看著眼前這個倉惶狼狽語言混亂的男人,隻覺得一陣可笑和悲哀。這個人是本該是虞蘭最親密的家人,最敬重的父親,最堅固的避風港,而他們的關係卻連陌生人都不如,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生疏和隔閡幾乎讓人窒息。
趙子洲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此刻言行的不妥,他努力調整情緒,將所有外露的情感全部收回密封,氣息一變,便又成了那個鎮定自若肅穆威嚴的當朝丞相。
“這些年你過得如何?”
虞蘭眼中閃過一絲諷刺,“如你所見。”
這樣的態度與回答顯然不能讓丞相大人滿意,他眉頭微皺,繼續問道:
“他待你可好?”
“他?你是說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醫不問?”虞蘭拉過書桌旁的椅子隨意坐下,側對著他繼續翻看之前的書籍,語調輕快,“師父救我性命,教我醫術,待我自然是極好的。”
趙子洲眉頭皺得更緊,似乎努力壓製了一下,道:
“待你好便好,你知道我這麼多年一直很掛念你……”
“嗬!”虞蘭一聲冷笑打斷了他的話,“您的掛念真是感人肺腑!”
“混賬!”趙子洲的怒氣終於壓製不住,高聲喝道:“你那個師父就是教你這樣跟父親說話的?!!”
虞蘭將手中的書狠狠摔在桌上,轉過身盯著趙子洲的眼睛,聲音冷若冰霜:“父親?!你算我哪門子的父親?!!你的二夫人下毒害我時你這個父親在哪?!我毒發痛不欲生聲嘶力竭時你在哪?!我娘親日日飲淚絕望自盡時你在哪?!我在穀中解毒日夜如被淩遲時你又在哪?!!我師父教我知恩圖報,可沒教過我任人欺辱!你這個‘父親’,我可不敢要!”
“你!”趙子洲氣得從椅子上站起,用手指著虞蘭,胸膛劇烈起伏。好一會兒後,卻又慢慢坐下,臉上露出一絲懊悔和頹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