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起,輕薄如紗的雲從暗藍色的天空緩緩飄過,湖畔傳來嘩嘩的潮汐聲,細柳婀娜,似以為多情的少女站在湖畔,映著湖中的明月恰似深夜中的幽蘭。
花香陣陣襲人來,然而誰都難以想象花圃下屍骨堆疊,暗藏殺機。
突然,風聲頓起,顧肇慶左手握著青鋼劍,右手掌心懸著一麵太極陰陽印,或許是因為單手的緣故那印一尺來長並不見得有多強,晶瑩生輝綠光燁燁。蘇秋山從容不迫,一身黑色長衫,立領、箭袖、盤扣、對襟,裏麵襯的是白色的短衫,腳上穿著黑麵、白底的布鞋,麵帶溫潤微笑,如是有人乍看到這副景象,一定會以為是家中的長輩在考驗晚輩的實力,隨又能想得到這其中暗藏的層層殺機是如此的剪不斷理還亂呢。
蘇秋山道“好小子,單掌懸印,有點本事”顧肇慶反唇相譏道“都說蘇家是禦劍世家,卻也沒想到前輩你的一手短匕也能用的如臂使指這般”蘇秋山‘哼哼’一笑,抬起左掌,五指一錯,刀光雪亮,顧肇慶刹那間鼻息一頓,不知何時右手的刀片已經跑到了左手,且五指之間足足夾著四張刀片。
顧肇慶不知該說什麼了,額角的冷汗流了下來。
蘇秋山向前踏了一步,狂風直吹,他咧嘴一笑頗為森冷“小子,我~可~要~來……了!”最後一個‘了’字出口的一瞬,蘇秋山腳下生風在眨眼之間向著顧肇慶襲來,黑夜之中他身穿黑夜與黑色融為一片,月色單薄抓不住他的影子,彼此之間七八丈的距離卻在短短兩個呼吸之間,蘇秋山已經到了他的麵前。
顧肇慶抬起左手,青鋼劍橫削向他的脖子,隻想斷了他在向前的念想,然而身對身是左手對右手,右手對左手。蘇秋山握緊右拳對著他左手的手腕抬手就砸了下來,然而在刹那間腦中思緒百轉千回,先前在木樓上蘇秋山就是用這一招在瞬間製住了自己,當下顧肇慶左手一抬,手腕轉動刃口朝外,同時肘部彎曲借力緩衝接下蘇秋山這一拳。
禦劍齋蘇家就是以劍聞名於世,不管是長劍、短劍,還是重劍、輕劍,凡是與劍有關使的都是爐火純青,蘇家講:重劍講力,長劍講招,輕劍講巧,短劍講靈。蘇秋山這坎坎一寸長的刀片隱匿在五根手指中間,隨著他五根手指的動作,時隱時現將短劍那一份靈活運用到了極致,顧肇慶在一個用劍高手的麵前使劍,一出手就已經去了八層勝算。
蘇秋山右腿向前大跨一步,直逼他麵前,身子猛的向前一挺,右臂直入,五指張開抓住他的肩膀“小子,你手中劍長四尺,寬不過二指,為長劍,長劍講招,一套劍招用處要一氣嗬成,要密不透風滴水不露,萬萬不可落入後手之境,那樣一來招式全亂。你派本就是道法門派劍招不是你所擅長的方麵,而你更托大竟然用左手與我對劍,手中無力,劍體輕浮,你這是在找死!”
右手瞬間抓住了顧肇慶的肩頭,五指用力死死的鉗住。
顧肇慶道“那還問前輩我該如何?”“有意思”蘇秋山冷笑“看你這麼有意思那我就告訴你吧,你修煉的是道法,應該保持足夠距離,用道法!那樣你或許還有‘一點機會’”
顧肇慶道“是嗎?”說話的同時,右手中的太極陰陽印轟向蘇秋山。
蘇秋山嗤笑“沒用的!”
瞬間欺身,藏在手指中的刀片在瞬間從指尖射出,筆直穿過綠光‘噗’的一聲嵌進顧肇慶的手掌。顧肇慶手背巨痛,手中綠光在難維係,然而就在這一刻,蘇秋山手指張開,夾在手中的刀光飛出,‘噗’‘噗’‘噗’三聲入肉聲,寸長刀片分別射入手腕、手肘、手臂三處,‘當當當’三聲,刀鋒破體而出,衝向地麵火花濺起筆直的插入岩石當中,足可見刀鋒上的寸勁有多強,顧肇慶疼的手抬不起來,這還沒完,蘇秋山曲起右手的臂肘,轟的一聲撞在顧肇慶的胸口。
哧!
雙腳狠踩,在地麵上留下兩道白色的印記,一直退到一丈開外,又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五步這才將渾身的力都卸掉。
木樓上,蘇靈歌從窗戶探出,一雙美目緊緊盯著顧肇慶,心中擔憂卻不敢張嘴不敢說話。
“呼呼呼呼……”
顧肇慶氣喘如牛,右臂無力的垂在腰側,手臂上鮮血如注,一轉眼的功夫整個手臂都一片殷紅潮濕,蘇秋山道“距離足夠了,但你這條胳膊好像抬不起來了。除非你能悟出巽字境界,無需結印直接施展道法,不過!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辦得到的,能嗎?不能的話擺在你眼前的隻有一條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