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友:沒…
我:那就打給他嘍。
狗友:我怕…他不接…或者…
我:什麼?
狗友:或者,他接不到了…
我的麵色變的凝重起來:什麼意思?
狗友沉默了。
我又問一遍:什麼意思呀!
狗友竟吹起了酒。
我:你把電話給我,老子打給他!
狗友沒理我。
我起身走到狗友的身邊,伸手去掏他口袋裏的手機。
他竟怒了,一把把我推開。
我看著他:這什麼情況啊!
狗友也站起身來,拿著酒瓶直往嘴裏送。
我拍掉了他手中的酒瓶。
砰!的一聲響,酒撒一身,玻璃碎一地。
我:別喝了,你丫醉了!
狗友喊著:我沒醉!
伸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一把摔在地上。
無辜的手機就這麼“粉身碎骨”。
我:你腦子喝癱了啊!
他搖搖晃晃的走到我的麵前,突然抱頭痛哭。
他哭的樣子,好醜!
我:你怎麼了?
他隻是哭,越哭越像女人,到最後,他緊緊抱著我。
他狠狠吸著鼻涕,說:他…死了!
我頓住了。
突然感覺整個世界的歡笑都像是在哀嚎。
但,我沒有信他。
也不再繼續追問下去。
我安慰了他兩句後,就獨自走了。
一個酒鬼說的話怎麼能信呢?
我隻當他是在發酒瘋。
這樣,我才能睡的了覺。
那晚,我睡的很香。
那晚,我夢見了陳偉。
4
第二天早晨,我去了跑步。
跑著跑著,就跑到了車站。
我搭第一班公交去了忘楊。
在忘楊有條偏僻的小巷。
陳偉的家就在那小巷的盡頭。
這裏沒有任何改變,這裏一直被人遺忘。
我敲開了陳偉家的鐵門。
出來一婦人,一頭銀絲的婦人。
她一臉的憔悴,問我:找誰?
我:陳偉在家嗎?
她頓了頓,說:陳偉?沒聽過呀…
我:他以前是住這裏的。
她一臉問號:沒聽過…
說著,就關上了鐵門。
我沒有再敲開那扇鐵門,因為我心中有個預感。
不好的預感。
我轉身走了,也許答案不重要了,又或者,我不想知道那個答案。
我開始逃避。
快走出小巷的時候,一雙手拉住了我。
那雙手有個頗為傷感的名字:歲月。
我被嚇一跳,一轉身,就看見了那張慈祥熟悉的麵容。
那張麵容也有個頗為傷感的名字:答案。
我笑了,因為她暖暖的對我笑。
我說:阿婆!是您呀。
阿婆點點頭,拉著我的手直往她家走。
啊婆的名字叫什麼我忘記了。
我隻記得她以前跟我講過她孫子,她老伴的故事。
那個時候陽光暖暖,我和陳偉坐在她的一左一右,就這麼靜靜的聽著歲月。
今天,陽光依舊溫暖,我又坐到了那個地方,聽她講故事。
身邊卻沒有了陳偉的陪伴。
而啊婆講的也不再是自己的經曆。
是陳偉的故事。
時間總在抓緊腳步趕路,它不會停下,更不會回頭。
所以,我們一直都在失去,失去很多美好的東西。
那天從啊婆家出來,我每走兩步就停下回頭望望站在自家門前目送我離開的啊婆。
因為,我知道我以後不會再來這個地方。
我想多看幾眼,讓記憶中啊婆的麵容變的清晰些,這樣,她就不會被時間帶走。
快走出巷子的時候,我抬頭望了一眼那盞照不亮路的彎腰路燈。
然後歎氣離開。
5
陳偉走了,客死異鄉。我永遠都看不到那張帥瞎人眼的麵容了。
他是出車禍死的,死的時候身旁沒有,親人!
我為什麼強調親人二字呢?
因為,陳偉渴望親情。
他曾經跟我說過,他死的時候一定是要看清陪在他身邊的人會是誰。
如果身邊沒有爸爸陪伴,他是不會甘心閉上眼睛的。
所以,當他得知了從來都沒有見過一麵的父親就在新疆的時候,他放下了上升期中的工作,拋下了懷孕三個月的未婚妻,坐上了飛往新疆的客機。
他以為會順利的和爸爸相見,然後帶爸爸回家,沒想到,去新疆的第一天,就被人偷去了錢包。
他報了警。
在警局,他遇到了陳珊珊。
她濃妝豔抹,全身上下無不是名牌。
她就是個會行走的“貴”字。
兩天後,他們走到了一起。
這是一段相差近20年的感情。
所以,愛不相同,注定不會有結果。
其實他們也不期待結果,他們隻是為了自己。
陳珊珊為了重拾愛的感覺**了陳偉。
陳偉為了更快的找到父親利用了陳珊珊。
他們沒有在一起很久,因為很快的,陳珊珊就幫陳偉找到了父親。
那天,天空起了沙暴,陳偉站在沙塵中,滿懷期待的等著父親的出現。
他一直齜牙笑著,笑的很難看,很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