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晝底下頭想了一會,從身後拿出一把長黑劍,指著李曦。
“出於相同遭遇告訴你真相,出於好奇想確認夕劍一說的話。”
零晝揮劍衝了過來,李曦來不及考慮多餘的事情,竭盡全力的閃躲卻還是劃過咽喉。李曦喘不過氣來,摸著自己的脖子,沒有血。仔細看劍,原來那個黑劍刃一邊有刃一邊沒有開封。
“如果不是我用劍背你已經死了,認真點吧。”零晝冷酷的表情似乎隔絕了自己麵容和內心世界的關聯,讓人無法猜測到他現在的任何情感。李曦貼著牆,已經無路可退。
心想這樣下去隻會被眼前這個冷血的殺手殺死的吧,即便是使用無限向上衝刺試圖一口氣逃離這裏,眼前這個實力不可測的零晝也不會坐視不管。
“李曦,怎麼了,擊敗我吧,即便是堰向你也沒有退縮,我很佩服你呢。”麵無表情的零晝持著劍刃慢慢逼近,李曦這個關鍵時刻沒有想應對之策,思想居然又開始遊離了起來,想到剛才零晝說的話,想到予欣的安危,想到大家有沒有順利通過,想到媽媽伊惠的笑容。
“這樣沒用的家夥,見到了夕劍一也沒任何意義吧。”零晝的話語就想寒冷的冰刺,刺穿他想要攻擊目標的心裏防線,那種充滿殺氣的感覺壓得李曦喘不過氣,隻是一個勁的想要逃離,想要閉上眼,多一秒鍾就要痛苦很久。
零晝翻轉劍刃,斬了過來。李曦的腦海中頓時出現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很輕柔,卻讓李曦想到了很多在明澤溪遺跡被困的廢墟中,看到的那個隻有披風的影子,還有在莫西大叔宅邸看到的那張神秘的臉。李曦的嘴唇微微張開,和腦海中的那個聲音一起發出“抬手?”李曦自然的抬起左手,發動無限。強大的衝力讓零晝不不得已用劍來防禦,仍然是被強大的衝了彈開。另一邊毫無準備的李曦也被這猛然的反彈力振飛至牆壁邊,回過神來看自己的左手,上麵覆蓋的藍色光芒是由無數藍色的螢火組成,向外伸散數條猶如章魚觸手一樣的光痕,不斷的律動像是擁有生命力,慢慢減弱消失。‘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李曦也有些不敢相信剛才所使出的無限。
零晝雙手持劍正對李曦“還是沒有心裏準備嗎?”零晝的話語間夾雜著淒悲的語調。“讓你看看這個世界真正的斬術吧。”零晝閉上雙眼,一個手拂過劍刃,黑色的劍刃順著零晝撫過的方向,彎曲。現在這把黑劍的形狀更像是一把刀。
剛才的撞擊讓李曦有被冷水潑醒的感覺,意識眼前這個冷血的零晝是不會顧及自己的生命的,現在唯有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拖住時間,希望這裏的侍衛能發現有選手破壞規定使用武器及時趕來,李曦朝上看,喊了幾聲。沒有任何反應。轉過身來看著零晝,露出友好的表情:“你一定也是想要爭取回到凡世的名額吧,我們可以一起..”
剛才進來以後那個鐵門已經被鎖上。零晝沒有聽李曦說的話,
也就在李曦講話的同時已經揮劍到了李曦麵前,情急之下李曦再次使用無限,產生的衝力也隻是將自己向後推了幾步,零晝用劍切割開無限產生的氣流,出現在李曦麵前,李曦無法想象眼前這個跟自己一般大的普通高中生,如同殺手一樣冰冷的對自己揮劍。眼中看到的是在空中停滯的殷紅的鮮血。李曦倒在了地上,胸前被切割出一條細長的傷口,因為無限的向後推力讓李曦也隻是被刀鋒帶到,傷口並不深,鮮血流了出來。李曦感到胸口一陣滾燙。
“就是這樣沒有任何理由的殺死一個人嗎?”李曦碰觸胸部的手上已經沾滿了自己的血。零晝看著天空,冰冷的回答:“無論哪個世界都是這樣規律不是嗎?每個生命都要去爭取自己活著的價值。”李曦想到和淩勳在文尚上學的日子,想到在空寧市生活的日子。“那些被剝離禦神的孩子,都死了是嗎?”李曦流出了眼淚,靠著牆壁坐在地上。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一定要傷害別人和被傷害?現在又想拿予欣做實驗?說什麼保護起源,靈魂的輪回,捍衛兩個時間的秩序,實質就是為了私欲不斷犧牲他人,現在你也要變成這個世界的一份子是吧?也要成為一個為了不知所謂的什麼理念宗教去成為像堰向一樣的殺手,殺死和自己一樣年紀的人,殺死他們來滿足自己?”李曦這個時候並沒有想到自己是否會死,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現在的他想到自己死後又會有很多人被零晝像自己這樣殺掉,心中充滿了悲傷和憤怒。
李曦身上的血順著衣服流了下去,留在地上。
“你現在是在憐憫他們嗎?連打破一個杯子都會自責的你,盡是會悲傷一些傷害到人和事物,晚上睡覺會擔心窗外大雨中的小鳥能否安慰的休息,被砸壞的桌子,被人砍掉的樹,不要說路邊被車撞到涉死的流浪貓,甚至一個被人踢來踢去的易拉罐,你都會覺得是在折磨。你在悲傷這些。”李曦震驚的看著零晝,他不知道零晝為什麼能夠這樣了解自己。零晝講述了自己的故事,原來零晝是寧空市的學生,那一年初中的李曦轉學來到文尚,兩個人成為要好的朋友,因為那個時候的零晝和李曦的性格太相似了,一樣的內向,一樣的愛幻想,一樣的太過善良仁慈。看著李曦內心深處的悲傷,零晝做起一個照顧他大哥哥的身份,雖然兩個的年紀相差不多。一年後零晝因為家裏的原因轉學德賓,也是在那裏被扮成老師的特派使閔瞳帶回靈界。閔瞳、魏倫、夕劍一的團隊的前身正是十八年前羅向戰爭中那隻傳說中的隊伍漆夜序,憑借‘武器’夕劍一帶領的漆夜序才能夠戰勝羅向教眾多強力的術士,在靈界雖然劍術和術式已經相互混合應用,但是根據偏向還是還定位一個人劍士和術士的區分,戰爭過後支持羅向教的術士集團遭到嚴重打壓,劍士陣營則成為榮耀的身份象征。這幾年術士陣營和羅向教殘黨勾結,種種跡象的印證似乎都在應征聖君歸來的預言,預示著將會有一場更大的腥風血雨,王族讓魏倫負責組建的團隊,有意重組漆夜序特別行動隊伍,以備不時之需。而這個隊伍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將五個在凡世的聖君轉世帶回靈界。將羅向教殘黨和術士召集起來的這個人是被成為鬼麵的強大術士,之所以將昔日聖君的成名絕學禦神分為五段力量注入凡世的孩子,也隻是先要製造聖君轉世預言的現象製造混亂,擁有禦神的凡世孩子是極具說服力的佐證,在光征國內也會引起不小影響,同時可以擾亂王族的關注點。魏倫夕劍一盡管知道五個人肯定都沒有所謂的真正轉世,一來為了弄清真相給王族一個交代;二來也可以利用禦神打造新的力量,對正在籌劃的漆夜序隊伍也是人員的儲備。這樣說下來現在的平客使競選給人感覺也像是魏倫為了找到有潛力的少年進行培養而舉辦的。隻是夕劍一的通緝卻人沒有清晰的頭緒,魏倫也是閉口不談。
李曦仔細的看著眼前的零晝,拚命回憶也無法想起。
“我們曾經是好朋友?”李曦不敢相信零晝的話,但是從零晝對自己的了解程度上來講也確實是這樣。
零晝淡然的看著李曦:“你能夠活的比他們長已經是對他們的羞辱了。他們已經實現了自己的價值,他們也是心甘情願做出了選擇。像你們那些養尊處優的,安樂享福的孩子是無法想象的。做為最後一批來到這裏的凡世孩子,你以為你們那些經曆是曆經千辛萬苦嗎?”零晝看著停留在傷痛中的李曦,口氣中充滿了蔑視:“在我們看來,你們就像溫室中的盆栽,一點風吹雨打都以為自己快要夭折了,沒有堅定的意誌,沒有執著信念的。甚至都沒有清楚自己的立場就來到這個世界,我們已經在這個世界待了幾年,是清楚了一切才選擇自己應該走的路。那就是捍衛起源,用有限的生命保護起源的平衡,阻止那些陰謀改變這個星球靈魂輪回平衡的人,實現自己活著的價值,為此犧牲生命在所不辭。”
李曦閉上眼睛,聽著零晝的話語。心中是一麵漆黑。‘我不想聽這些,太煩了、太煩了,我沒有什麼大誌向,沒有什麼舍生取義,我隻是想按照約定那樣,和大家一起,返回現實,淩勳,大空,你們也是這樣想的吧,想要保護好予欣和夏沐他們,想要大家平安的生活。’
零晝舉起黑刀:“這把劍名叫邢之棘,有刀和劍兩種形態,現在我就用他來為你解脫吧。”零晝揮起邢之棘要從李曦身上砍下,那一刻陷入混亂中的李曦腦海中想到很多。
‘在這裏死掉的話,就看不到大家了,我還想做很多事情。噢,對了,光征是衛冉傾建立的吧,他一開始也是想建立一個大家都能幸福生活的天國世界,現在卻和凡世有什麼區別呢?所以我要做的事情..’
“還有很多啊!”李曦睜開眼睛大聲喊道,撐在地上的左手發出藍光,地上的石板裂開。李曦大喊一聲左手似乎抓住了什麼,猛的從地麵抽出一把發光的劍硬生生的當下迎頭砍下的邢之棘。光芒漸漸褪去,才看清正是夕劍一的伏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