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民俗學和神棍(1 / 3)

老錢是我的大學導師,聽說小時候跟著他的道士父親混在一座道觀裏,本以為將來也就是做個道觀觀主,然後管理、管理道觀的命,誰知特殊時期除四舊的時候,他父親被鬥死了,他則是被弄到了某個勞改場裏麵勞動去了。

你還別說,那時候老錢真以為自己的出生是個什麼天大的罪孽,很虛心的在勞改場裏勞動,結果後來平反的時候,政府又說他熟知國家宗教知識和民俗文化,派到某大學裏當民俗學的教授,整得他一頭霧水如此之類雲雲。

後來老錢就退休了,退休的時候,正趕上我考研,我是夜大出生的,在學習界的成分比老錢當時在社會上的成分好不了多少,大概就是這個原因,老錢居然就收了我當入門弟子,並且承諾就算他退休了,他也要把我帶到研畢。

大概也算是緣分,別人考民俗學是為了混研,我考民俗學純粹為了興趣,因為我一直覺得隻有民俗學裏的某些神啊、鬼的玩樣兒才有可能在某天解開我的心結,但是,有一點學術成就的導師是不肯帶夜大畢業生的,最後我夜大本科的老班推薦了老錢給我,說是雖然沒有大的學術成就,肚子裏也是有這麼三斤二兩的貨的,讓我不如跟著他學習學習。

後來想想,我純粹是吃飽了撐得自己找苦頭吃,當然,這也都是後話了,起碼剛見到老錢的時候,我是滿懷著希望去見他的。

雖然老錢在聽說了我的事後,隻是搖搖頭,非說這些夢隻是巧合,還說我這個是心理問題。

靠,誰心理問題還能時不時的心理出個命案來的,所以我堅信他應該是知道什麼的,隻是不願意就這麼輕易的告訴我。

從此,我就更賣力的去跟他打好關係,直到他第N次對我這個話題搖頭時,我才覺得自己上當了。(上了自己幻想的當,以為那老頭真的知道點啥)

但是革命的道路是不會因為挫折停止的,我依舊堅信,隻要把民俗學學好、學下去,沒準哪一天就會被我自己翻到相關的記錄,畢竟各民俗裏的神秘事件,很多依舊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

但是,老錢也因此成為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我有這個毛病的人,至於我娘,她是怎麼樣都不相信我說的話的,估計早就把我這事給忘到哪個角落裏去了吧。

而真正讓我意識到跟著老錢沒錯的,卻是後來發生的那些讓我差點賠了小命的事情,雖然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這事其實挺吃飽了撐得自己找的。

記得那天是冬至,我接到個朋友的電話,說是他父親掛了,我本以為他會哭的淒淒慘慘,等見了麵才發現這小子滿臉桃花,說是遺產繼承手續全部都辦好了。

我知道這小子跟他的父親並不親,他父親似乎是在外養了個**還是三姨的,也就不再多糾結,畢竟人家有人家的家庭生活,也不是我們這種外人能過問的。

我朋友叫劉藝,他父親是布依族的,母親是白族的,似乎他父親當時是為了做生意跑到上海來的,而他媽媽則是在上海已經安家幾代的白族人,後來一兩二去的富了,家裏就得了富人病,當然這是他家裏的事,我也管不著。

這小子跟我的關係算不上鐵,這會兒自然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按他的話來講,拿了死人的錢心裏不安心,讓我給他看看這布依族的鬼該怎麼治?!

“靠!!我是學民俗學的,又不是當神棍的。”

聽了他的話我當下拍了拍麵前的桌子,這家夥把我們偉大的民俗學研究當成什麼了。

說實話,雖然因為我的那個奇怪的毛病,讓我從一個科學至上的好孩子變成了非無神論者,但在我的心底始終還是覺得那些奇怪的事情是能夠用科學的原理去解釋的,這大概也是我追求民俗學的原因。

雖然我並不覺得我很科學,如果真的有什麼鬼神存在的話,我大概也能很輕易的接受,但,這小子實在扯得太離譜,跳大神、做神棍,這玩樣兒雖然看到過不少,卻都是民俗學研究的對象,而不是用來給他搞實際操作的,這小子真他媽扯,這事居然還真就想到我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