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可還記得我?”
無憂仔細聆聽,“似有點耳熟。”
黑暗中傳來柔婉的笑聲,“幾年前在狐王宮外,你丟了香囊,是我拾到還給你。你還說,那是你娘親手繡給你的香囊,極為重要。”
無憂仔細回想,“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漂亮的紅衣姐姐。那年晚上,我看到娘曾經住的兔子洞方向發出強烈的明光,極琰叔叔說那是煙花不許我出門看熱鬧,我便趁夜偷偷潛出狐王宮去兔子洞,不慎撞到姐姐丟了香囊,是姐姐拾起來還給我。”
“我很高興,你還記得我。”柔軟的笑聲變得深遠飄忽不清。
“姐姐長得極美,讓人一眼印象深刻極難忘記。”無憂好奇打量一眼四圍,“這是哪裏?好黑暗,姐姐怎麼會在這裏?”
“姐姐有一事相求,無憂可願幫姐姐?”
無憂戒備地眯起眼,“姐姐先說說看,我是否能幫得上。”
“姐姐知道,無憂喜歡冥王宜湯。”
無憂頓時紅了臉,道不盡的小女兒嬌態,“才沒有。”
“姐姐知道當年是誰行凶殺了宜湯之父,有意告訴宜湯真相,無憂可願將宜湯帶來這裏?屆時宜湯亦會感激你。”
無憂驟時渾身一緊,心口怦怦直跳。狐疑盯著封印之後見不到絲毫蹤跡的女子。“姐姐刻意將我引來,就是為了告訴湯湯殺父真凶?”
虛空之中傳來一聲幽歎,“姐姐將死之人,不想帶著這個秘密魂歸四海八荒。老冥王曾對姐姐有恩,姐姐不能親手幫他手刃仇人……”
“姐姐將真凶告知無憂,我會轉告給湯湯。”
花水的聲音徒然變得悲愴,“身為人子,眼見父親慘死卻不知凶手為誰,甚至還對其禮遇相待,實在悲哀。”
“凶手到底是誰?”無憂低喝一聲。
她在冥界長大,即便宜湯將她保護的很好,她還是聽說了一些流言蜚語。冥界都傳是娘和宜湯為了長相廝守將棒打鴛鴦橫刀奪愛的老冥王聯合殺害。宜湯告訴她,傳言隻是傳言,以訛傳訛信不得,她也相信娘和宜湯不是那種人。雖然娘和老冥王之間糾葛頗多,傳說大婚十次都不得成就,而殺害老冥王的誅仙台匕首又在娘的身上出現過。宜湯即位後,新上任的鬼王私自帶著眾鬼兵鬼將潛入妖界聯合鳥族向狐族發難,立誓為老冥王報仇雪恨。宜湯有心去妖界救一朵於為難,又恐坐實倆人之間的謠傳隻能忍痛靜坐壁上觀,待鬼王大敗而歸,宜湯以鬼王蓄意造反謀逆罪論處,丟入忘川河魂飛魄散,參與之人皆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這場流言便在宜湯強勢的壓製下平息下來,可私底下還是有人對此耿耿於懷隻是不敢再以此作亂。這些事,宜湯對她隻字未提,還是崔玨叔叔告訴她的。被她問及,宜湯隻道。
“謠言豈能當作笑談說給你聽,崔玨是老糊塗了,見你長的玉雪可愛便口無遮攔說些故事逗你開心。”
其實無憂知道,崔玨不是閑來無事信口開河的人,他說的那些隻是為了讓她對娘多些了解,免得日後見麵聽說諸多負麵傳聞對娘看法不善。
即便如此恩怨頗多,也不至成為殺人的理由。她早就想找出真凶為娘和宜湯洗清冤屈,如今終於有了眉目,豈能放過。
“無憂你還是個孩子,真相我隻會告訴冥王宜湯,你可以選擇不幫姐姐這個忙。”哀歎一聲,“姐姐熬不了幾日就要魂魄消散了。你且回去好好想一想。不過……”話鋒一轉,帶著絲絲猙笑,“若宜湯日後知曉你隱瞞他殺父真凶,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封印之後再傳不出來絲毫聲音,任憑無憂喊了許久依舊毫無聲響,好像偌大的虛空之境隻有她一人。
無憂離去後,花水揚聲大笑起來,笑得眼角淚水漣漣。
“玄澈啊玄澈,你負我欺我,不肯放了我,我便讓你的女兒親手放了我……”
當年在兔子洞前的桃花林見過白一朵最後一麵之後,她便去了狐王宮找無憂,不想正撞見無憂潛出狐王宮,在倆人相撞之際,將一片彼岸花花瓣放入了無憂隨身戴著的香囊內,佯裝拾到還給無憂。
白一朵死了,她和無殤之間再沒阻力,那時的她真的以為會和無殤長相廝守,也打意和無殤一起撫養他和白一朵的孩子,想要和孩子親近,必然得先多些了解,才不至於其後相處出現隔閡因而發生不愉快影響她和無殤之間的感情。她便用彼岸花花瓣留在無憂身邊,時刻探聽無憂的動向。她想征服一個人,必然先全部了解,做足萬全準備。就好像當年將狐皇白兒的遊魂收集,用女媧造人的黃泥捏個肉身,再引來異世的一縷幽魂完整了狐皇重生的條件,再用封印將狐皇的能力和容貌封鎖,為了萬無一失,將自己的心髒取出來放入泥人的體內,送去投胎轉世。成為一隻擁有兔子耳朵狐狸尾巴的差資小妖,便於日後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