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喝嗎?」
宗太看著遞過來的草莓牛奶上的吸管和京櫻色的嘴唇。
敏銳覺察到宗太想法的京臉上浮現的滿足的笑容。
「因為宗太君的眼神好H,這話就當沒說過。」
說完便一下吸光了剩下的牛奶。
「也沒什麼的大不了的拉。要是飲料的話我也有帶著哦。」
不服輸的宗太從口袋裏取出了罐裝咖啡。
商標上寫著的是無糖黑咖啡。LOGO則是一個刁著煙的大叔臉。而且罐的整體基調是黑色。
散發出一股大人的味道。
「這種連甜的碎片都沒有的惡魔產物根本不能算飲料哦。」
沒有回話的宗太拉開拉環,把咖啡往口中送去。
但在下一個瞬間卻很難為情的嗆到了。
好苦。總之是好苦。
一旁的京捧腹大笑起來。
「想裝大人是不行的啦。」
宗太把京的話當耳邊風,又喝了一口。
果然,還是好苦。而且真的是很不好喝。
宗太一言未發,扭曲著整張臉一口氣喝光了咖啡。
嘴裏可以說是殘留著最糟糕的餘味。為了忘記這些,宗太開始找京搭話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聽的?我的自言自語。」
「嗯~是從‘緊張死了’這裏開始的,然後‘真想要個京前輩那樣的女朋友啊’這裏完結的。」
「請不要隨便捏造別人的過去。」
從京那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上看,宗太有種自己在旁偷看的事從一開始就暴露了的感覺。
於是宗太決定在被前輩責備前,搶先轉移到其他的話題上去。
「京前輩,在這種地方蹲著真的可以嗎?」
「嗯~這需要偷懶的宗太君來說嗎?」
「不,並不是說開學典禮的準備啦,是說剛才那隻。」
「難道再追上去,然後重新說一次對不起嗎?想不到宗太君還真是殘酷呢。雖然很可惜,但是什麼都不做,或許才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吧。」
京笑著的臉上露出了些微的負罪感。
對話就此中斷,宗太呆呆地望著天空。品味口中那還殘留著的苦味。
馬上,白皙的手指伸向宗太的額頭,溫柔地戳了一下。
「皺眉頭禁止。多少請對學校生活抱有些期待吧。還是說對這個由我擔任學生會長的學校感到無趣呢?」
「這麼可怕的事我可不會說哦。況且我來月乃宮又不是來玩的。」
「學校嘛就是適度學習些知識,然後把剩下時間都用去玩的地方哦。」
無法像京那樣可以把嘴上說的變為實踐。這種事,活了十六年的話就算很討厭也的確是能夠理解的。
一旁的京就像被抓住尾巴的兔子一樣露出懊惱的表情。
「京前輩也差不多該回去準備開學典禮了呢?」
「告訴你啊,指揮官這工作的主旨就是發號施令,然後等著風風光光地回去就可以了。」
半開玩笑的,京哈哈大笑起來。
「指揮官離開現場不是會影響士氣嗎。」
「但還沒到那種部隊會臨陣逃亡那種程度吧?」
京眯著眼,像發現獵物似得把目光投向宗太。宗太沒有膽量迎上去,於是幹脆把視線移開了。
「啊,跑了。」
並非說宗太承認了臨陣脫逃。本來宗太就不是學生會的人,也不是充滿誌願者精神的爽朗學生。這種人會在春假中的學校裏出現純粹是被以人手不足為由,而被京強拉硬拽出來的。
雖然承諾了會幫忙,但是看見哪堆滿空曠的體育館得大量疊椅,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便借口去廁所然後閃人(跑路!)了。
「那麼,作為一名「認真負責」的學生會長,也應該是時候回到現場了吧。」
「所以請快走吧。」
「宗太君也別鬧了,乖乖地回去比較好哦。在廁所蹲太久的話,新學期就會被冠上圍繞廁所有損名譽的綽號喲。」
「又不是小學生,誰會那麼無聊。」
「我可是會好好地幫你把流言擴散出去的喲。當然隻限廁所的。」
「你想說你對這個很在行,是嗎?」
京一個人先站了起來,撣了撣裙子上的灰塵,準備回去。途中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轉身,直直地盯著宗太。
「我的直覺告訴我,最近,宗太君身上會發生什麼大事件呢。」
「什麼啊,完全不明白。」
「可不能小看了女人的直覺哦。」
說著,京臉上綻放出了很自然的笑容。
這是所有在月乃宮高中上學的男生都憧憬的笑容。但是此時宗太卻被京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已經完全沒有餘力去細細品味這絕佳的瞬間了。
京輕輕揮了揮手,就這樣回去盡身為學生會長的職責去了。
宗太業把並不怎麼好喝的最後一滴罐裝咖啡灌進自己嘴裏。然後,比京多接受了一會兒屋頂的風的洗禮。
隻剩下一個人難免就會產生空虛感,不久,宗太也決定返回了。
暫時,先去廁所附近轉了轉,然後才回到體育館。
這時開學典禮的準備早已全部完成。留下來的學生也已經閑了下來,看到京在屋頂上的身影時,都認為那是完工的信號。
宗太本想既然已經完工了那就可以走人了,不料卻被京抓個正著。作為逃跑的懲罰,京把學生會的雜務工作都硬塞給了宗太。
等把那些全部收拾完,可以解放的時候,太陽都已經下山了。然後宗太一個人走在了被路燈照得紅彤彤道路上。
京好象還有些事要處理,依然留在校內。由於回家路線是一樣的,本來猶豫著要不要等她一起回去,結果京說還需要些時間你先走吧,就被趕出來了。
一個人孤單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的回家的路。
啥,沒想到居然能碰上晴天娃娃……
那是在離公寓不遠處出現的。
站在坡道的較高處。
那裏有白色的塊狀物的嗎?宗太起初是這麼認為的。
下一個瞬間,又覺得是大號的晴天娃娃。
總之,宗太決定視而不見。
或許隻是看錯了。但是腦內盡是考慮些竟然這麼年輕就因過度勞累而眼花,自己的將來會不會很糟糕啊之類的,看上去很白癡的問題。
調整了下呼吸,宗太抬起頭。
可惜的是晴天娃娃還在。不是錯覺,不是幻覺,也絕對沒看花眼。
而且,仔細一看發現原來並不是晴天娃娃。
是個女孩子。
拖到地麵上的銀發反射著月亮的光輝。
全身被一張床單似的布包裹著。在雙目相交的地方,有一隻小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裙擺下麵那雙粉嫩的小腳也惹人注意。沒有鞋襪,就光著腳丫。
看著這奇怪的現象,宗太為該怎麼辦才好煩惱著。
晴天少女。而且還是銀發。所以應該是外國人。不管怎麼想也想不到點子上去。
而且宗太對英語極不擅長。
應該還有除對話以外的溝通方法。
宗太也確認了晴天少女的周圍。
雖然也考慮過了拍電視劇的可能性,但是沒有發現類似製作者的身影。甚至未能發現除了宗太和晴天少女以外的人的氣息。
那麼,這或許是個人名義的COSPLAY嗎?
現今這個時代,隻要去秋葉原的話,就能看到女仆闊步走在大街上。在這麼一個時代,晴天少女的出現應該也不算很可疑吧。
雖然不覺得可疑,但隻看其外貌真是太嚇人了。
這不禁讓宗太回憶起以前看過的恐怖電影。難道她那美麗的銀色長發會逐漸伸長,然後把人絞死嗎?
還是隻要看著她的眼睛,就會被變成石頭呢?越想越可怕,宗太嚇得全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