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城大學出大事了,一名頭天晚上喝醉酒的學生第二天下午被人發現死在離他喝酒的大排檔約百米遠的綠化叢裏,現場很恐怖,屍體被一群野狗毀得不成樣子,臉都被啃掉半邊。
學校當天傍晚馬上發出緊急通知,禁止學生過量飲酒,所以也就有了在林記時李晟接到李隨電話叫少喝酒的事情。當然學校對這種學生死亡事件都會盡量控製其影響,但是人類八卦的本能卻是沒辦法控製的。在有關部門將事件真相公布出來之前,就有了各種各樣的推理版本,有說心髒病猝死的,有說摔死的,也有說是被謀殺的,不一而足。當然這種事件隻是給了別人一些八卦的談資,畢竟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大家也隻當是意外,隻不過這意外發生得太意外罷了。
作為宿舍裏最後一個離校的,任山海在送走李成喜,將自己的行禮打包好之後,一個人坐在桌前,看著空蕩蕩的宿舍心中不免升起陣陣感慨。
“阿海,在嗎?”門外是宋琦的聲音,話音剛落,宋琦就推門進來了。
任山海起身問道,“阿琦,你收拾好了?”
宋琦是和任山海一起考的公務員,兩個人運氣都不錯,宋琦考進了公安局做警察,這也確實對得起高大健壯的宋琦那一身腱子肉。至於任山海,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竟然進了市政府,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保衛科科員,按麵試時的說法,是主要管理市政府的安防設備之類的,但是這“我在市政府工作”一說出去,也是倍有麵子,管你什麼崗位。宋琦的報到時間要到七月中旬,任山海的報到時間則都到八月份了。宋琦晚上要坐火車回老家,之前就已經跟任山海說好要將個行李箱寄存到他家裏。
宋琦看了看手表,“要不現在去吃飯吧,十一點多了。人都走光了,就剩我們兩個留在閩城的還沒走。”
“這算得上是最後的午餐了吧,以後估計很難再來學校食堂吃飯了。”任山海笑道,“這食堂的大鍋菜現在想想看又覺得還不錯啊。”
到了食堂,兩人各自打好飯菜找位子坐下,邊吃邊聊了起來,聊著聊著又講到前幾天學生醉酒死亡的事情。
“阿海,聽說學校死人的事情上報紙了,按報紙上的說法,那人和幾個同學一起喝酒,快散了的時候,一個人尿急先跑了。其他人走時沒見到他,都以為他先回去了,這些人喝得挺多,回宿舍後也沒人去他宿舍看看他有沒有回去。那人宿舍的又以為他跟一起喝酒的人在一起,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發現他半夜過後就一直沒見人,一群人才開始找他。”宋琦邊扒拉這飯碗邊說,“那人手機沒人接,旁邊的幾家旅館網吧去問了也沒找到,一群人沿著前天吃飯的大排檔找,也沒找到。”
“不是那天下午就找到了嗎?”
“說來也巧啊,那片綠化叢那麼茂盛,藏個人確實難發現。大家打那人的手機,剛好有個環衛工正在那片樹叢旁邊,聽見手機鈴聲,扒開樹叢一看,嚇個半死,連忙報警。報紙上說那人被流浪狗給啃得不像樣子。要我來看,這事情還有很多疑點,你有沒有聽說過狗吃人?”
“這報紙一報道,整個故事就給弄得跌宕起伏啊,不過內容跟我們前幾天知道的也差不多。哎,看來這酒真不能喝太過,悲劇啊,都不知道是醉死前被狗啃,還是醉死後,反正想想都可怕。”任山海又道,“阿琦,我說你這還沒當上警察,就破起案來了,以後肯定是個盡職的好警察。”
兩人一搭一搭地說著。
······
任山海的父母都是中學老師,他溫和的性子就是從父母身上繼承下來的,考上公務員也算不負父母的期望,在他們看來,拿個“鐵飯碗”才是最好的工作,一向乖乖男的任山海對這份工作也是心滿意足。
任山海家在學校的家屬樓,宋琦跟著拿行李去他家裏時,任山海父母還沒下班。宋琦匆匆忙忙放下行李箱,喝了杯水就趕火車去了,而任山海便在房間收拾從學校帶回來的各種東西。
傍晚時,任山海的父親任白先回來了。聽到開門的動靜,任山海從房間走出來,看任白手中提著袋子,便問道:“爸,買的什麼菜?”
“知道你要回來,買了隻鴨子,晚上做你最愛吃的的血鴨。”
“老媽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話音剛落,任山海的母親陳玉帆就推門進來了,見任山海也在,急匆匆地問道,“阿海,剛剛我跟樓下王阿姨聊天,聽說你們學校有學生死了,報紙上寫的那些東西是不是真的?”說完就戴上圍裙進了廚房。
“報紙那些報道,肯定會有些誇張,不然報紙哪來的銷量。那事件現場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管它呢。”
“阿海,你這幾天沒少喝酒吧,以後進了單位也要少喝點,這事情還不都是酒害的,可憐那孩子馬上就畢業,竟然就這樣沒了。”陳玉帆一邊在廚房裏收拾,一邊朝坐在客廳的任山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