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大病一場的葉飄零定會重新振作,楚奕卻未料到她人雖醒來,心卻已死,每日不是流連在酒吧裏,就是站在頂樓的陽台上發呆,她一向不愛喝酒,如今卻變成個酒鬼,每日不喝上幾杯便夜不能寐,就連工作,她也毫不留情的辭去了。
楚奕看著她一日日沉淪卻別無它法,勸也勸了,打也打了,她依舊如故,憤怒加絕望令他帶著行李一走了之,空蕩蕩的葉家終於隻剩了葉飄零一人。
日子依舊要過,時光依舊荏苒,轉眼間秋去冬來,竟又是新的一年。葉飄零脫下大衣倒在沙發上的時候,感覺冷風無孔不入的溜進了身體,冷的一陣陣顫抖。
幸虧祖母給她留下一筆財產,否則她連吃飯都成問題,可那些都沒有所謂,隻要有酒便好。
抓起桌上的酒瓶又灌了一口,她覺得人生便該如此,對酒當歌才不負此生!
時鍾指向八點的時候,她才突然想起今日是大年三十,往年的這個時候,她都是和祖母一起坐在沙發上看春晚,於是搖搖晃晃的走過去打開了電視機,正逢碩大的鍾麵開始倒計時,她有些迷茫的躺到沙發上,邊喝酒邊看著電視屏幕發呆。
鐺鐺鐺的鍾聲敲響了八點,主持人一同走出來共賀新年,葉飄零傻傻的笑了兩聲,張口又想喝酒時才發現酒瓶已空,搖搖晃晃的爬起來想去找酒,卻不妨撞在一個人身上,強大的力量將她彈回沙發上,吃痛的輕哼一聲。
“不是驅魔靜齋的傳人嗎?怎麼是個酒鬼?”男子尖銳如太監的聲音傳出,葉飄零一抬頭就對上一張蒼白如死人的臉,兩隻細小的眼睛中滿是邪光,手中折扇輕搖,不是陰界全力通緝的陰陽生是誰?
葉飄零雖然醉意熏然,卻知道此人能力非凡,於是朝沙發裏縮了縮,顫聲問,“你……你要幹什麼?”
“我?當然是想嚐嚐陰陽體的血是不是真的與我相生相克了,”陰陽生怪笑一聲,手中折扇一揮,葉飄零的身形不由自主便飛了過去。
驚恐使酒意完全退去,葉飄零在半空拚命掙紮卻並不能令自己飛行的速度慢上一絲半點,當陰陽生冰冷的手觸在她的臉上時,她全身如被凍僵了一般懸在半空。
“傳說中的陰陽體?萬年難遇的特殊體質?”陰陽生似在喃喃自語,還在她身上不停的嗅來嗅去,身上一陣陣發毛,酒意全部散去,葉飄零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可是她的身子被定在了半空,除了眼珠能動之外,完全不能控製自己,第一次知道,原來沒了別人的保護,自己是這樣的軟弱無能,父母若在天有靈,會不會怪她丟了葉家的臉?
淚水漸漸滑落在臉龐,可轉念一想若就此被陰陽生吸幹了血也好,起碼沒有人知道她死的這般狼狽,還是死在自己的自暴自棄中。
如此想著,索幸閉上了眼睛,不聽不看隻求一死。
可是偏偏,陰陽生卻不願令她痛快的去死,他先是用折扇一劃,在她張開的手腕處劃開兩道傷口,鮮血如流水滴滴墜落,很快就在地麵彙成了兩道血痕,失血的暈眩令葉飄零忍不住蹙眉,卻還是一聲不吭。
陰陽生似想了想,又劃開了她的腳腕,四道血流淅淅瀝瀝流向地麵,如細密的雨絲敲打在玻璃窗上的聲音。
葉飄零漸漸有些意識散亂,感覺似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父母還健在的那個時候,她活的那樣自由自在,和其他的女孩一樣,是一個快樂的小公主。
可是她很快就失去了父母,若非那場高燒令她遺忘了那些痛苦的記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無憂無慮的長大,能不能沒有陰影的長大。二十一年,她雖然長大了,卻永遠失去了親人,祖母的離開令她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件件詭異離奇的事件將她推向另一個從未想到過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人也好,鬼也罷,吸血鬼也好,死神幽靈也罷,都走馬燈似的上演,他們都在找那個叫鬼符的東西,因為它關係重大,能夠號令陰兵鬼將,實現不可想象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