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隱者(The hermit)(2 / 3)

“是啊,是啊~”另一個花癡的女生符合著。

“看,他在向我們班走來!”一個自以為美麗的女生說。

“他怎麼看都不看我們?!也太目中無人了。”一個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女生說。

“人家有錢嘛,哎。”一個沒有“釣金龜婿”野心的女生說。

“有錢又怎麼樣了?我最討厭有錢人了。”一個有仇富心理的男生插了一句。

“他來找誰?”一個八婆的女生說。

“他怎麼好像,好像是要找姓趙的?”自以為美麗的女生在八婆的耳邊嘀咕。

“品味有問題,嘻嘻。”有仇富心理的男生的耳朵非常好使,聽見了這句耳語,馬上接上去。

……

曉夕依舊頭也不抬地管自己理著東西。

“曉夕,今天我送你回去。”同學們口中的“任氏集團任董事長”在曉夕的身邊停下腳步。

霎時間,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

曉夕抬起頭,感到無數道妒嫉的目光像匕首一般地向她投來。因為一個瞧都不瞧別人一眼的男生正看著她,還說要送她回家。

他那黑色的長發似乎很久都沒有修理過,但臉部線條分明,雙眸深沉如鷹。他穿著深藍色的寬大風衣,可能很久都沒有洗過,但顏色太深以至於看不出髒或不髒。

和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一樣,曉夕感到自己心中的每一根神經都劇烈地顫抖起來。

不,我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

更何況是和什麼集團的董事長,我不相信這樣的故事。

但是……但是為什麼我如此激動,根本無法平靜下來。這簡直不是我趙曉夕!

他說要送我回家?他在想些什麼?

我必須拒絕他!

曉夕這麼想著,但雙腿卻不聽使喚地跟著任飛走了。

他們的身後傳來一陣細小的議論之聲,什麼婊子、二奶、破鞋……

任飛回頭看了一眼,所有的音響像被掐斷一樣地消失在了空中。

他帶著她進了自己的黑色轎車。車子很快就飛速奔馳起來。

曉夕坐在任飛的邊上,局促不安地看著自己的腳:“為什麼要接我一起走?”

“我隻是對你很好奇罷了,而且我們又住得那麼近,我反正是順路嘛,你說是不是?”任飛一邊開車一邊笑嘻嘻地說。他的確對這個長發飄飄,擅長玩塔羅牌,而且美得像畫中走出來一樣的女孩子充滿了好奇。

至於喜歡麼……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現在應該還沒到喜歡這種程度。他不擅長一見鍾情,不會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就喜歡上去。

任飛問曉夕說:“你的老家在哪兒?”

“我是個不祥的人,我沒有家。”曉夕說,她單薄的肩在輕輕顫抖,“我媽媽死了,爸爸在監獄裏,我得給他按時寄錢,。”

任飛沉默不語,他想象不到她的世界。

曉夕突然抬起頭來,臉是蒼白的,大大的眼睛那麼空靈:“我熱愛藝術,而且我一直固執地以為在牛頓發現萬有引力,伽利略發現重力加速度,愛迪生發明燈泡,甚至是微軟開發Wingdows係列的時候一樣有藝術的美麗飛濺而出。

我喜歡DNA如金絲狀螺旋繞著的分子結構,當我兒時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我曾不由自主地讚歎:真美啊!

看到過由勾股數列拚成的樹還有小三角形拚成的雪花,都很美,來自世界最本質的美。

愚蠢的人生硬地把科學和藝術分開,以至於從小學到高中,我們的教科書一直是如此呆板和枯燥!”

“我認可你的說法。”任飛點點頭。

曉夕痛心疾首地繼續說下去:“但我不該學什麼藝術的,學藝術的錢太貴了。而且到後來我才知道,學藝術的大部分人根本就不愛藝術,他們純粹是因為報考藝術專業的分數要求很低才來學藝術的。

而且這方麵的錢真地不好賺。比如那本叫做《卡通X》的漫畫雜誌說倒閉就倒閉了,管事的人走得幹幹淨淨。哎,可憐我幫他們畫了半年連載,結果這半年全白花了,一分錢都拿不到!”她說著對任飛笑了笑,這笑容很美,但任飛卻覺得這美麗的表象下壓著太多太多的酸楚。

任飛咬牙切齒地幫她罵人:“這些雜誌太混蛋了!”

曉夕卻顯得無比平靜:“我占卜過自己的人生,而且占卜過好多次。其實天機之博大,人類不能一再地去為同一個問題做深入探測的,不過,我還是這樣做了。在我的命運中,The Death、The Devil和The Tower這三張牌一直反複出現。The Death就是死神,表示結束;The Devil也叫惡魔,表示沉淪;還有The Tower,塔,它的意義就是--”

她抬頭,看著任飛,輕描淡寫地說出兩個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的字:“災難!”

任飛默默地開著車,因為他不懂如何去安慰一個可憐的女孩子。

最後又是曉夕先說話了,她猶豫地問任飛說:“你相信我……在賣身嗎?”

任飛沉默片刻,努力地去搜索一些溫和點的語句,想了半天,說了一句:“沒關係,我可以理解,人窮到走投無路的時候,一切都是無奈的。”

曉夕目瞪口呆地看著任飛:“你們男生不都很鄙視這樣的女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