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夢琪在甜兒的房間什麼都沒搜出來,麵子上有些掛不住。見甜兒坐著的暖榻沒搜,就說。
“麻煩太子妃讓一讓!”
“琪妃娘娘!你太過份了!”畫眉擋在甜兒身前,生怕郭夢琪對甜兒不利。
“賤婢!本宮麵前,豈容你如此放肆!”說著,郭夢琪狠狠打了畫眉一巴掌。
甜兒看到畫眉的唇角被打出血來,瞪向郭夢琪。
“琪妃姐姐,太子妃身懷有孕,需要靜養。”就在此事,向來鮮少出門的白珞瑤在宮女的攙扶下進門,說著掩嘴咳嗽幾聲,“太子爺很重視太子妃這一胎,若太子妃動了胎氣,隻怕琪妃姐姐擔罪不起。”
“哪輪到你個賤民在本宮麵前指手畫腳!”郭夢琪尖銳的聲音如刺。
白珞瑤彎了彎唇角,勉強笑笑,“同在一個院子住著,還是相安無事的好……”
“瞧瞧你的蠟黃臉色,真不知道太子喜歡你哪一點。又醜又瘦,一看就是短命鬼。抓緊回房去,少出來惹人晦氣!”郭夢琪看都不正眼看白珞瑤一眼。
入宮前,郭夢琪就知道白珞瑤得寵,還在心裏掂量如何打敗白珞瑤成為專房之寵。不想入宮後,太子再沒去白珞瑤房裏一次。一個毫無背景出身民間的病秧子,根本不足威脅。說不上哪天就駕鶴西歸了。當下,除了甜兒的肚子對她來說稍有威脅,將來的皇後之位誌在必得。
白珞瑤被郭夢琪說得雙眼通紅,死死咬住嘴唇,才不至眼淚落下來。努力笑著,深深低下頭。
“是。我這就回去。”白珞瑤微哽的聲音,聽得讓人心疼。漠然轉身,又是一陣猛烈咳嗽,在宮女的強力攙扶下,慢慢回房。
郭夢琪鬧了許久,也沒找到金簪子,帶著人趾高氣揚地走了。
甜兒閉上眼歎息,沒喝完的補品早了冷了。
“忍得一時,不見得就是壞事。”靈伊靜觀這場鬧劇,輕輕拍了拍甜兒的肩膀,“你所擁有的,她一輩子都不會有。”
甜兒聽不明白靈伊的弦外之音,困惑看向靈伊,她已端著冷了的補品出去了。
她不知道靈伊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靈伊是受殘月之托在照顧她。
天色漸晚,夕陽份外妖紅。
甜兒在窗前看向白珞瑤緊閉的房門。晚膳時分到了,雲澤興帶著豐盛的佳肴去了郭夢琪房裏,不時傳出放肆的嬌笑聲。
忽然很想去看看白珞瑤,那個總生病的荏弱女子。
白珞瑤欲起身行禮,被甜兒按在床上。她便深深低下頭,也不抬眼看甜兒一眼,好像一個卑微又低賤的奴隸。
“你又不會吃了你。”甜兒說。
“不是……我……”白珞瑤緊緊咬住嘴唇,還是卑微的不敢抬頭。
“她說你低賤,你便低賤了?你是太子的側妃,即便毫無背景,依舊身份高貴。”
白珞瑤微微抬起眼,看向甜兒。昏黃的燈光下,甜兒美得耀眼。
“所有人都可以輕賤你,唯獨你自己,不可輕賤自己。”丟下這句話,甜兒起身離去。
白珞瑤看著甜兒離去的背影,心海翻騰,手緊緊抓住被子。她的母親,曾是祈瑞國高貴的公主,雲國的皇後……隻可惜,她的出身那麼的肮髒。
在郭夢琪嫁給雲澤興的第三個月,傳出有孕的消息。
甜兒如今已懷孕八個月,挺著個大肚子,去哪裏都不方便,索性連門都很少出了。每日都能看到郭夢琪那邊送禮的人絡繹不絕。後宮沒有嬪妃,前來送禮的,也大多都是朝中官員的家眷。
甜兒坐在窗前,透過滿樹梨花,看著雲澤興高興地迎來送往,成熟穩健的深眸中,不時流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她也不經意彎起唇角。
興兒小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一開心的時候,眼睛裏都是笑容。
郭夢琪本就仗著雲澤興寵愛和朝中背景不將甜兒和白珞瑤放在眼裏,如今有了身孕,更加橫行霸道。但凡內務府送來的東西,都要她先挑,挑剩下的才能輪到甜兒和白珞瑤。甜兒好歹是太子妃又有身孕,苦就苦了白珞瑤,什麼都要撿最差的,就連本來精心照顧她的宮人們,也開始懶散不上心起來。
春季裏,房門都敞著,郭夢琪說話又向來大聲慣了,她和雲澤興之間的談話時常讓另外兩房聽得清清楚楚。
“太子……這裏太小了!還要三個人擠在一塊,琪兒不依!”郭夢琪哼哼著嗓子跟雲澤興撒嬌。
“梨園就這麼大,難道還要勞師動眾擴建?”雲澤興的聲音裏透著讓人妒忌的寵溺。
“倒也不必擴建,她們搬出去住不就得了。”
“這裏是皇宮,我又沒有興建太子府,她們除了梨園也沒地方可去。”雲澤興的口氣略顯犯難。
“難道趕明我們的孩子都出生了,還要擠在這個小院子裏?要不……太子去求皇上,興建個大點的太子府吧!這裏都沒我在娘家住的院子大,琪兒住不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