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由地而起的邪風向上衝起,那女屍的裙擺先是劇烈擺動,繼而是衣角拚命的抽搐,最後,那掩蓋臉龐的厚厚頭發仿佛無數條蛇一樣向上散起來,風越來越猛了,吹的軾軒的心越來越緊縮。
嚇僵的軾軒已經阻止不了自己看那女屍的臉龐了。眼睛是閉著的,但光從那長長的睫毛和彎彎的眼線就能猜出這女子是有一雙清澈有神的大眼睛的,擁有完美弧度的鼻子立得優雅,小巧的嘴居然沒有吐出惡心的長長舌頭。
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軾軒咚的一聲從樹幹跳到地上,朝寺院的方向走去。
她為什麼要上吊?自殺?他殺?反正明天裏辛能炸了鍋!不對!這件事情肯定沒法曝光,以後沒來棋山玩的了。唉,寺廟也沒法回,家就更別提了,有時候還真不如和那女的一樣來個一幹二淨。
一見寺院緊閉的大門,軾軒的心就涼了,離關門還早啊。望著周圍空蕩蕩的建築,心裏對那女的有了一份認同。於是,軾軒邁著踏實的腳步折回槐樹。
來到離地約三十公分的新鮮女屍麵前,仔細打量著尤物,從腳尖到發尖,從身材到臉龐,看到那雙緊閉的雙眼,軾軒心裏不由得生起一絲遺憾,正想著,軾軒不由得緩緩抬起了緊張的右手。
飛走的貓頭鷹似乎又飛回來了,或許是另一隻,它背著翅膀像個視察地方的領導一樣站在離他倆最近的一根樹枝上。不過這次它並沒有咕咕的亂叫,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靜靜的側著頭俯視著軾軒。
全身是汗的軾軒此時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女屍的雙眼,全然沒有注意周圍環境的一丁點變化,甚至連女屍本身他都不在乎了,全都在那雙緊閉的雙眼。
右手食指似乎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緊張,幾乎是顫抖著一點一點地挪向那雙死死緊閉的雙眼。
幾乎是瞬間,那原本擁有美好弧度的兩條眼線化作了兩口清澈見底的清泉,溫暖而又似乎熟悉的目光把軾軒方才還緊張的心髒揉撫的溫順起來,就這樣,軾軒癡癡地沐浴在女屍柔和而又多情的目波中,他覺得自己與她對望了一輩子。
貓頭鷹似乎覺得看累了,無聊地重複起清冷的嗚咽。咕咕~咕咕~,貓頭鷹悲情的哀曲驚醒了正在享受溫柔對視的軾軒。
軾軒僵直的身體還沒有回過神來,但大腦已經從那清澈柔波中爬上了岸。
嗯,剛才貓頭鷹又叫了,更久之前,我在和這個女人對視,甚至享受了起來,更久之前……正想著,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右手食指停留在那女屍左眼一厘米處孤獨的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