軾軒不知是驚嚇過度的緣故,還是被女屍溫柔目光掏空了身體的原因,總之,除了大腦和肺還在緊張而清楚的運轉之外,他的雙腳,雙手,甚至雙眸都無法自主移動,任憑自己清晰的意誌拚命的掙紮,都無法眨動一下倔強的眼皮。
難道自己要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詐屍的女屍為所欲為?
軾軒成了砧板之魚,身體不受自己的控製,甚至連閉上眼躲避的權利也被剝得一絲不掛。
隻見那麵色蒼白的女屍緩緩向上移動自己本來垂著的雙臂,然後用兩隻皮包骨的細手抓住套在脖子上的布繩,隨著她逐漸加大力道,嶙峋的關節更加突兀陰森。
突然,女屍套在繩子上的頭像被人用棒球棒朝臉使勁擊打了一樣猛的向上抬起,接著懸在半空的被白色長裙遮蓋著的輕盈身體如同春天飄落的毛毛細雨向地麵飄去。女屍頭上細長的亂發和身上掛著的吊帶白裙追不上墜落的身體,在風的生拉硬扯下如同蛇吐出的信子一樣向上搖曳。
軾軒現在麵對的是一根空蕩蕩的殘留著死亡氣息的白色舊布繩。
盡管軾軒的眼珠像隆冬的水庫已經斧錘難鑿,但他還是拚命的利用冰凍的餘光窺視著那具冰涼屍體的一舉一動。
大概是幾分鍾,軾軒一直用餘光盯著那具女屍的小巧頭頂,他不動,她也不動,隻有他的心在緊張地打鼓。
啊呀,她離我這麼近,頭正對著我的胸膛,也看不見她的臉,要是這會兒她的臉變成了青麵獠牙,那他媽也太瘮人了。
餘光盯著女屍頭頂的軾軒已經看的有些眼睛發澀了,嘴裏有些發黏,耳邊又傳來陣陣的凜冽風聲,伴著幾句野物的半夜長嘯。
幾夥飄著的灰色雲彩像是商量好似的一起向東方奔去,留下一輪坑坑窪窪的淡白色月亮望著他們,那隻飛去的貓頭鷹再也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