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明。
韓柏終於擺脫了被人控製的局麵,隻覺得一身輕鬆,隻是他想起和方夜羽的賭約還沒完,頓時又開始頭痛起來。
韓府自然是回不去了,而鷹飛雖然走了,卻也未必不會傳信,說不定此時方夜羽那邊已經收到了消息。
正在想著對策,忽然肚子咕咕叫了兩聲,韓柏抓了抓腦袋,此時天色剛亮,街上卻已經有不少小商小販已經開門,預備做生意。
他左右望望,挑了一家小巷子裏的燒餅鋪,這個鋪子很小,很不顯眼,但從這個角度,恰好可以看到韓府的大門,這樣韓府有何動靜,他也可以得知一二了。
韓柏剛走進燒餅鋪,一眼便看見了裏麵桌邊的一個熟人。
風行烈竟在這裏,隻是英俊的臉上略帶愁容,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而昨晚他背上用布裹著的東西,此時正放在桌上。
韓柏忍不住走過去打了個招呼,風行烈亦報以禮貌的微笑。
韓柏一口氣要了二十個燒餅,在店家送來之前,他左右打量,頗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那個,風兄,你們是否已經擺脫鷹飛那家夥了?為何不見盈姑娘?”
風行烈歎了一口氣,道:“不瞞韓兄,在下正在等候師姐回來。”
韓柏吃了一驚,道:“鷹飛那廝武功非同小可,人又奸猾狡詐,怎能讓盈姑娘一人麵對這惡賊?風兄如不嫌棄,小弟願意與你同去助手。”
風行烈似乎有些猶豫,道:“此言固然好,不過師姐武功在我之上,倘若錯過時回來尋不見……”他似乎想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不禁臉色發白。
韓柏大拍胸膛道:“這有何難!咱們自然可以留下特殊的印記,江湖豪傑都是這麼幹的!”
風行烈啼笑皆非,含糊道:“韓兄還未用過早飯吧,先吃過飯再說。”
……
乾羅在外一日一夜,黎明之前,趕回了乾羅山城在武昌府的駐地。
來見他的正是“掌上舞”易燕媚,乾羅山城的女子多是他一手調/教而出,去了一個乾虹青,剩下最出色的,便是與乾虹青不相伯仲的易燕媚了!
一看到乾羅,易燕媚便露出歡喜的神色,叫道:“城主!總算等到您回來了!”嬌軀自然而然地貼上了他的手臂。
乾羅心不在焉地在她豐滿的臀部捏了一把,道:“燕媚是否有事?”
易燕媚小心地打量著他的臉色,道:“適才小魔師遣人送來一張請柬……”
乾羅心中一震,卻隨即想到,甄素善究竟是否已經發將他私下去見浪翻雲的事情稟報龐斑?若是如此,自己如約而至,可真是送上門去了。
不過,他臉上隨即露出一絲冷笑,哪怕是鴻門宴,又有何懼?
早在做出決定時,他便有了覺悟。
易燕媚忐忑地望著乾羅的神色,心中想著的卻是如何完成方夜羽交給她的任務。那較她還小五歲的俊美男子,早已經徹底征服了她的身心,讓她心甘情願為他做任何事。
乾羅哈哈一笑,將請柬收回袖中,泰然自若道:“魔師設宴,這個麵子自是不能不給。立刻安排車輛,現在就啟程往黃州府!”
……
盈散花停了下來。
她至少用了十種秘法,好不容易才甩掉了死死跟在後麵的鷹飛,這還是她吩咐風行烈分開行動的前提下。
她倒不擔心鷹飛會掉頭去對付風行烈,事實上,盈散花早看了出來,鷹飛當時的暴怒,頂多隻有六成是真的,還有四成,是裝出來的。
清晨乳白色的薄霧還沒有散去,草地上滿是晶瑩的露珠,盈散花歎了一口氣,回想起來,隻覺得惆悵。
當年是先遇到鷹飛,然後就碰到了師父,三年的緣分,接下來便是十六年的悲傷與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