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科長忙說:“車不好,別見笑。”
我趕緊解釋:“不是不是,您誤會了,我學車那會兒駕校的車都是捷達的,拿到駕照後就再也沒機會坐過捷達了,這剛一上來,還真有點感覺了。”
馬科長發動了車子:“哦,原來是這樣,我們這裏駕校以前也是捷達,現在換了,好像是奇瑞什麼的。你們廣州考駕照好考麼?”
“我是2011年拿的駕照,那會兒還算好考吧,現在考駕照的人太多了,經常看電視裏說有人注冊的學員資料都過期了還沒排上考試。”我拉上安全帶係上,嗯,有點灰,看來是不經常用的。
“那麼多人啊,這裏好多了,隨便報,報了就能安排考試,不過這幾年確實考駕照的人多,我們縣算正規的,附近有幾個縣考試很鬆,隻要交錢基本上就能過。”
“GD也是,有些地區隻要考試的時候學員到場就行了,廣州要嚴很多。”
“廣州駕校收黑錢嗎?”
“沒遇到過,我那次很搞笑的,當時我跟我老婆兩人一起學車,就在網上找教練。”
“網上能找教練?”馬科長一臉不信的表情。
“當然啦,一般都是私人教練,掛靠在某個駕校,然後你跟教練談價格,談攏之後就去他掛靠的駕校報名,算駕校的學員,但是練車、接送都是教練負責,學校隻負責把資料遞上去排隊考試。”
“哦?還有這生意做?”
“嗯,當年不少這樣的,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我們比了幾個教練,互相壓價,找到個教練全包的,連體檢、辦暫住證的費用都是他出,還請我倆吃了頓飯。”
“還有教練請學員吃飯的?真是奇談。”馬科長又一次搖頭。
“確實有啊,這些私人教練都是自己出來拉生意,當然要互相競爭啦。不過後來這個教練他老婆生孩子,實在是忙不過來,就把他手裏的幾個學員都‘轉賣’給了他掛靠的駕校了。”
“這麼說來私人教練還是不太靠譜啊。”
“是啊,不確定性因素太多,不過服務還是很好的,我們一般約星期天上午去練車,我和我老婆,每人兩小時,剛好早上八點到十二點,教練都是開車到我們家樓下接,練完了送到家的。”
“這麼好的事?我們這裏都是學員自己去練車場。”
“嗯,後來我們歸駕校管了,就得自己去練車場了,好在離家不是很遠。”
聊著聊著,就到了便簽上寫的地址,一片平房居民區。
“應該就是這裏了。”馬科長在一個巷口停好車,正要往巷子裏走,我看到巷子口有家賣水果的攤子,就叫馬科長先等等,我去買了幾個蘋果、一個哈密瓜。
“嗬嗬,想得挺周到。”馬科長點頭讚許道。
“既然是老同學的父親家,總不能空手去吧。”
拎著水果,看著門牌,找到了9號,沒有門鈴,也沒有門環,隻能拍門了。
馬科長用當地話喊了幾聲,門內傳來一個老者的回應。不一會,門開了,一個約莫七八十歲的老人站在門內,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們。
馬科長問老人家:“您是賈常貴吧?”
老人上下打量了我們一陣:“嗯,你們是?”
我趕緊趨步上前說:“我是賈誌宏的同學,請問賈誌宏在家嗎?”
老人疑惑地看著我:“三子的同學?我咋不認得你呢?”
我忙解釋道:“老伯,我是他在成都上學時的同學。”
老人聽我說是成都的同學,趕緊往裏讓:“哦,成都來的啊,快進來快進來。”顯然,他把我當作成都人了。
我和馬科長一起進了小屋,屋內光線比較昏暗,看得出來,這屋子有年頭了,屋內陳設雖然破舊,但收拾得卻很利落。
“老伯,請問賈誌宏現在跟您住在一起嗎?”我把水果放在桌上,按老人家的指引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三子已經好幾年沒回來過了。”老人歎了口氣說,“幾年前他也不知從哪帶回個女子,在家住了沒兩個月就跟那女子一起跑出去打工了,說是他一個朋友在中衛開了個旅遊景區,請他去幫忙,這一去就再沒回來過。”
“中衛?”這是個地名嗎?我不解地望了望馬科長。
“中衛,是NX那個中衛嗎?”馬科長也看了我一眼,欠身問老人家。
“嗯,是在NX。”
我問道:“那,有他的電話嗎?”
“沒有,頭幾個月還隔三差五地打電話回來,後來就沒了音訊。”老人家的言談中似乎在回避著什麼。
馬科長也問道:“中衛什麼地方呢?有具體名稱嗎?”
老人家皺著眉頭想了半晌:“好像是個什麼叫大漠邊關的景區,頭兩年通過幾次電話,他在電話裏提到過,好像還說附近正在修個機場什麼的。”
“那他沒有留下聯係電話嗎?”我有點不甘心,又問了一遍。
“沒有,每次打來的時候電話號碼都不一樣,有時候是手機,有時候是座機。這幾年也沒有再打過電話回來,也不知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了。”說著,老人眼眶裏開始有了淚光。
馬科長看出我遺憾的神情,趕緊打圓場:“賈誌宏一定是有什麼難言的隱情,我們會盡量找到他的。”
“你真的是他同學,隻是來找他敘舊的?”老人盯著我問道。
“我真是他同學,這不今年是學校的百年校慶,全班的人都找齊了,就剩他一個。”我想老人家一定是想到了別的地方去了,趕緊解釋,“我們的班主任姓李,說起來,年齡跟賈誌宏沒差幾歲呢。”
“唉,這小子從小就老實,隻是腦子有點笨,沒別人機靈,高考複讀了三次才考到成都,後來分配到了XM,可是沒過幾年就嫌那裏不好混,唉,真是操不完的心。”老人似乎相信了我的話。
“他成家了嗎?”馬科長順嘴問了一句。
老人搖了搖頭:“沒有,上次回來帶的那個女子,也不知道是哪裏人,問他他也不說,也沒辦結婚手續。”
一陣唏噓後,我和馬科長起身離開,老伯送我們出門,千叮萬囑說找到賈誌宏一定要讓他回家一趟。我們默默的離開了。
“怎麼辦?看來你這同學沒在JN,去了NX。”馬科長問我。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中衛,中衛離這裏遠嗎?”
“遠倒是不遠,也就三百多公裏,可是這裏沒車去啊。”
我甩了甩頭:“頭疼,先不說這個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找個地方吃飯吧,我請客。”
馬科長笑道:“哪能讓你請客呢,你是客。”
我笑了:“您就別客氣啦,幫我這麼多忙,請您吃頓飯是應該的。”
出了巷口找了個館子吃了頓飯,馬科長看著我悶悶不樂的樣子也是連聲歎氣。
吃完飯正在結帳,馬科長接到一個電話,越說越是高興,掛了電話對我說:“小李啊,你這次可是真該謝謝我了。”
“怎麼說?”我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我有個戰友正好要去銀川,剛才打電話問我要不要捎點啥回來,我就問他能不能捎個人去中衛,他答應了。”
“真的,那太好了。這叫我怎麼謝你呢?”
“謝什麼謝,都是舉手之勞,他一會就過來,我們就在這裏等他吧。”
馬科長不時地望著門外,忽然叫道:“來了。”
我順著馬科長的視線往外一看,一輛老舊的桑塔納停在了門口,馬科長對我說:“這車就是了。”
跟著馬科長出了飯館門,一個中年壯漢正從桑塔納裏出來。馬科長趕緊迎過去,對那壯漢說:“五哥,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剛才電話裏我跟你說的李先生。”然後轉身對我說,“這位是巴伏洛,排行老五,我們都叫他五哥。”
五哥伸出手跟我握了握:“伏是三伏天的伏,洛是洛陽的洛,叫我五哥那是大家賞臉。”
我笑著問道:“五哥也是**麼?”
五哥也笑了:“是啊,這姓巴的姓沙的十個有九個都是回回。”
我回道:“那可是太好了,我也是**,這下路上不怕為吃飯發愁了。”
五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沒事的兄弟,這大西北清真的館子多的是。咱們是現在就出發嗎?你住哪家酒店?我開車帶你去拿行李。”
我趕緊說:“不用了,就這一個背包。”
五哥看了一眼我的背包說:“那倒是輕快了。走,上車。老馬,我們走了,回來再聊。”
我也跟馬科長揮手道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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