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婆婆驚叫一聲後，狠狠摔在我身上。我被重重壓在底下，一道悶哼聲不禁從嘴裏溢出。
公公見狀連忙跑了過來迅速把婆婆扶起，嘴裏還嚷嚷道：“哎，你咋這麼不小心。快起來，你壓到媳婦了。”
婆婆起來後，又連忙伸出手把我扶了起來。“媳婦，有傷到哪兒嗎？”
剛剛那一下壓得有些狠，我好半會才喘過氣來，擺了擺手，說道：“沒事。”
公公和婆婆這才鬆了一口氣，婆婆把我扶到田埂上坐下。
“剛剛咋回事？你在那裏站得好好的，咋會摔了？”公公對剛才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都怪那條魚，它竄到我腳邊，我沒留意一腳踩在滑溜溜的魚身上才會摔倒的。”婆婆無比懊惱地拍了拍田埂上的草。
“那條魚還在嗎？”公公低頭在小溪中尋找那條“罪魁禍首”。尋來尋去也不見它的蹤影。“看來那條魚趁亂遊走了。真可惜！”公公的語氣帶著滿滿的失望。
“哎，咱倆差點就逮住它了。這麼大條魚夠咱家吃一頓了。”婆婆依舊不死心地盯著小溪，生怕自己看漏眼了。
但我卻知道那條魚不會再出現了。因為我親眼目睹到它消失的過程。直到現在我還有點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
在拍飛鐮刀的那一刻，我的臉正好對著小溪。所以清清楚楚看到婆婆摔倒時，那條魚悠哉悠哉地把頭仰在溪水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魚眼，它並不像普通的魚眼那樣小小的，圓圓的。反而長著一雙狹長的眼睛，上麵還長著長長的眼睫毛。睫毛下方的眼白幾乎占據了眼珠子裏一半在位置，灰白的瞳孔正鄙夷地看著想要捉它的人。那簡直就像一雙人的眼睛。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氣，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更加令人難以置信。那條魚仰著頭對著太陽吐納了幾口氣後，居然瞬間化為一攤黑色的的液體，如墨水一般在水麵上四下擴散。不一會兒，消失得無蹤無影。
那是什麼？是水鬼的化身嗎？我蹙著眉，正考慮著要不要把剛才看到的事說出。
“媳婦，你怎麼了？”婆婆的聲音忽然傳入我耳邊。
“啊？”我有些茫然地望著婆婆。
“我都喚你好幾聲了，你怎麼沒反應？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婆婆一臉關心地瞧著我。
我連忙擺擺手，“沒，我就是想事情想入神了。”
“沒事就好。”婆婆站了起來指揮著公公把剩下的蕃薯裝入袋後，又衝著我說道：“媳婦，家裏的孩子沒人顧著，你先拎一袋蕃薯回家吧。”
“好。”我輕輕地應了聲。因為顧慮到我還提竹籃，所以公公挑了最輕的那一袋給我。我提在手上掂了掂，頗沉，但還能提得動。一手拿著竹籃，一手提著蕃薯，我有些吃力地往家裏走。
到家後，我才猛然想起，丈夫受傷的事忘記和公公婆婆說了。“唉，算了，等他倆傍晚下田回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