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公公和婆婆回到家看見走路一拐一拐的丈夫免不了又是一連串的詢問和念叨。
“唉，最近家裏的運勢忒差，一個接一個受傷。”婆婆憂心忡忡地建議道：“要不請李三婆算算，咱家是不是不小心招惹了那些髒東西？”李三婆是隔壁村的神婆，以前在附近幾個村子頗有名氣。但自從破四舊後，李三婆就很少幫人看。
“別想太多了，以後注意點就是了。”公公悶悶地說道。
“也是……”
兩人坐在院子裏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家常。
我見天色漸暗，便把外頭還晾著的衣服收進房裏。
剛踏進房間，正坐在床上和丈夫玩鬧的兒子馬上撇下了丈夫，一臉高興地衝著我喊道：“媽……媽……”另一側的女兒聽到兒子的呼喊聲也興奮地揮手蹬腳。
“這兩個小家夥一看見你就把我拋之腦後了。”丈夫憤憤不平地望著兩個孩子。
我忍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頗為得意地說：“那當然，因為是從我的肚子出來的。”說罷看到兒子伸著小手要抱，我便一把抱起他。兒子高興得“咯咯”直笑。
“小子別興奮過頭了，不然晚上做惡夢就有你好受。”我一本正經地對著咧嘴歡笑的兒子調侃道。
“兒子還這麼小，哪會懂你說的話。”
……
半夜
因受到怪異之事的影響，我惡夢連連，睡得很不踏實，更在半夜驚醒了過來。我長舒了一口氣，接著抹去額上的冷汗。女兒就睡我的右邊，我一動，她似有所覺地皺了皺眉。我馬上放輕了動作。女兒這才把眉頭舒展開來。
我鬆了口氣，正想重新入眠時，女兒倏然睜開眼。
我一愣，是被魘住了還是……還沒想明白時，昨晚見過的那團黑色東西掙紮著從女兒胸口處鑽出。
因為怕那團東西傷害到女兒，我不敢輕舉妄動。隻能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它。當它完全竄出女兒的身體時，我頭腦一熱，猛地一掌拍向它。我的手掌直直落在床上，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
我一驚，連忙把手移開。那團黑色的東西依然在那裏。
這東西觸不到？我狐疑地再次伸出手。果然，我的手從那團東西中一晃而過。無論我的手怎麼晃，那團東西好像都感覺不到我的存在。
我納悶地瞅著它，心裏琢磨著如何應對這情況。
那團東西忽然飄浮起來，繞著兒子轉。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深怕它對兒子不利。
繞著兒子轉了幾圈後，那團東西忽然改變方向衝著丈夫疾馳而去。
我大吃一驚，正想推開丈夫時，那團東西已經鑽入了他受傷的那條小腿。我不由得抬頭望了望丈夫，他毫無所覺地酣睡著。
我咬著唇，死死地盯著他的小腿。沒過多久，那團東西鑽了出來，接下來的情況和昨晚如出一轍。
那團東西將丈夫小腿上溢出的黑霧吸食殆盡後又飄回女兒的身邊。眼看它又要鑽進女兒的胸口時，我連忙用手把女兒的胸口捂得嚴嚴實實。
可無論我怎麼防，那團東西還是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穿過我的手心鑽了進去。奇怪的是這一次我居然感覺到它的存在。它穿過我手心時，就好像一股涼涼的冰水流過一樣，我不禁打了個哆嗦。待它消失後，女兒也閉上雙眼，繼續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