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2 / 3)

黑衣男子自窗而入,半跪道:“主人。”

“下追蝶令。迷惘穀素塵、煥水國王隱射絡寒。”林亦沫就著魅魂的手吃下枚水果說道。

追蝶令,不死不休。

暗刃皺眉,很是遲疑。

林亦沫挑眉,看著他。

“主人,追蝶令……”暗刃遲疑著,不知道怎麼訴說,“追蝶令不死不休。”

終隻是說出了這麼一句幹癟的言語。

林亦沫帶著高高在上的神情,憐憫的看著暗刃。

她初到的時候,最欣賞的男人,是他。但,卻與愛情無關。

“暗刃,我從來都不知道,你也會有於心不忍的一天。你覺得,一個沒有服過迷惘散的迷惘穀人,有資格活下去?”林亦沫斟酌著,用最尖銳而冷漠言語。

嘲諷的笑笑,林亦沫再度開口:“暗刃,你知道我是誰。也應該知道我的理由。”

語氣落寞的讓人心疼。

是的,他知道。在她與隱射淩鳩談判的那天,他就在她身後隱藏著。所以,他看見了那張人皮麵具下的容顏。

無從勸說,暗刃轉身離開。

那一句沒有問出口的話在胸口翻騰。

你怎麼會改變的這麼多?

夜,依然朦朧。

魅魂已沉沉睡去,林亦沫冷眼看著那未關的窗戶外麵。

歎息,拂過魅魂睡穴,起身離開。

林亦沫醒來時,那個她一直恨著的白衣男子正在她的身邊。

抬眼,林亦沫恍然。

白衣男子的神色帶著憐憫,如仙出塵。隻是那眉眼,卻越發的高傲。

多久了,沒有這樣看過他。

“穀主。”隱射絡寒輕聲叫道,語氣如玉溫潤。

林亦沫眼瞼微垂,見人皮麵具尚在,便微微冷笑:“不知公子將冷遙擄來,為何?”

隱射絡寒淡然一笑:“在下也不知道,穀主為何對在下發追蝶令。”

林亦沫勾起嘴角:“不知道,公子可認識一個叫林亦沫的女子?”

隱射絡寒的臉微微變色:“你認識沫沫?”

雖然是疑問句,可語氣卻是肯定的。

林亦沫坐起身子,笑得妖嬈而邪魅,說道:“不認識,追蝶令是為迷惘穀規而發。”

隱射絡寒的眉微微皺起:“我並未在迷惘穀學得武功,算不得迷惘穀人。”

林亦沫帶著恍然的神情:“原來如此,那可是奴家唐突了。”

隱射絡寒的眉,皺得越發的緊。

林亦沫妖嬈的笑著:“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了,那麼,還請王上送奴家回府上,順便飲一杯壓驚酒。”

“好。”思量許久,隱射絡寒說道,看著她,似笑非笑。

隻是一個簡單的局,卻想不到,自己開了頭,結尾卻由不得自己。

追蝶令本就是為逼出隱射絡寒而發。夜裏,魅魂睡熟了。暗刃前來告訴自己,蝴蝶墜的殺手,發現了隱射絡寒。

林亦沫便起了身,冷眼看著那些殺手與隱射絡寒的侍衛廝打。

卻不知道,這亦是一個局,為了引出自己的一個局。

所以,自己被擄來了。

夜裏,絳紅閣,幾多尷尬。

那一桌上好酒菜,兩人對坐著。

男子眉眼孤傲,淡然出塵。

女子容顏平凡,淡然冷漠。

明明容顏相差千萬,卻又讓人覺得,他們是那般的相似。

卻原來,是刀鋒相對。

絳紅閣裏,幾多尷尬。

“主人,你請的人來了。”暗刃走來說道,目不斜視,仿若從來不曾認識隱射絡寒一般。

“太子,好久不見。”睿王冷傲森然的語氣響起。

一個接一個的局,一場接一場的夢。

見到隱射絡寒錯愕的神情,林亦沫緩緩的微笑,詭異而妖嬈:“太子殿下,我們也好久不見。”

林亦沫說完,起身走到了隱射淩鳩身邊。並肩而立。

揚手。麵具下蒼白而熟悉的臉就那般呈現了出來。

第一次,在這麼多的燈光下,取下麵具。

林亦沫冷冷的笑了。

隱射絡寒滿臉驚訝:“你沒死?”

林亦沫笑的溫柔而嫵媚:“我死了。”

“林亦沫已經死了。”頓了頓:“我是冷遙。”

林亦沫看著他,情色淡然,仿佛忘記了那心底扭曲的愛情。

隱射絡寒也笑了,淡淡的,冷清的,笑容:“沫沫,你本是我此生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可惜,你卻偏要做我的敵人。”

林亦沫皺眉,為什麼?心底有不安晃過。

然後,她明白了。

蝴蝶墜的殺手兀自出現。這不是她安排的。

側頭:“暗刃,你背叛了我嗎?”

陰影裏的黑衣男子沒有言語,沉默著。

“迷惘散,我解了他的迷惘散。”隱射絡寒微笑著,笑容卻是風輕雲淡的。

林亦沫抿嘴:“魅魂呢?”

手腕被抓住了,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他武功被我廢了,而已。”

隱射絡寒抓著她手腕的力道很大,她卻依然微笑。

“原來如此啊。”一個孤傲而森然的聲音響起。

隱射淩鳩氣質高傲,帶著憐憫:“絡寒,你愛上她了吧。可惜,但凡你愛的人,絕不會愛你。”

不好嗎?林亦沫在心底反問。

隱射絡寒依然溫潤的笑著:“那又如何?王叔,你能活著離開這絳紅閣嗎?”

空中傳來一聲冷笑,是個女子。

“寒兒,你忘了,我有羽姑娘。”隱射淩鳩歎息,語氣如一個長輩般。

宛如一隻飛鳥,一個穿著白色羽衣的女子自空中飛來,抓起隱射淩鳩便走。

隻落下幾片潔白的羽毛。

美到了驚豔,傾國傾城。

煥水國,王城,太子府。

那一池子碧綠的荷葉邊,一個白衣女子懶懶的躺在紅衣男子的懷裏。

那夜,她本以為他要殺她,卻隻聽見他說:“帶走。”

她又回到了太子府。

隻是這一次,身邊有了魅魂。

“穀主,你以後喚我玄卿可好?”斟上一杯上好的偷歡,魅魂將酒喂到林亦沫口中。

林亦沫側頭,懶懶問:“為何?”

“那是屬下真正的名字,洛玄卿。魅魂之名,是師父賜的。”魅魂的聲音,帶著幾分惆悵。

點頭:“好。”

略微冰冷的唇吻上了洛玄卿的嘴角,曖昧而疏離。

遠遠的,剛剛到來的白衣男子隻看見了這樣一幕。

他卻沒有聽見,她說:“玄卿,我不愛你。”

聲音冷如寒冰。

“為什麼?”洛玄卿聲音嘶啞問道。

她卻冷冷的笑:“不愛,就是不愛,有那麼多為什麼嗎?”

許久,他聽見她說:“你走吧,你已經沒有了武功。”

仿佛間,她以為她聽見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待清醒過來,兩個男子都已經離開。

魅魂,我多想你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妖孽。

可你為什麼要動心?

笑到發狂,取過那一壺偷歡仰頭飲下。

“偷歡、偷歡、為何我偷不來一星半點的歡樂?”林亦沫喃喃。

醉了,林亦沫高傲的笑:“素塵,你不配愛。”

身邊,卻是空無一人。

晃了晃,落入了那一片碧綠的池子裏。

安靜而沉默,沒有拍打水花,沒有叫救命。

就那樣,在水裏,安靜的睡去……

睜開眼,頭痛的仿佛要炸開一般?

呆呆的盯著頭上,層層疊疊的梁木架空著,裏麵似乎藏著數不盡的秘密。

“為什麼,我還活著?”林亦沫皺眉,痛苦的說道。

“因為,你是我的人。就算是閻王也不可以將你帶走。”聲音是溫潤的,語氣卻是那麼的冷漠。

林亦沫突然笑了:“神醫啊,果然是宅心仁厚呢。可以自閻王手裏搶人。”

一隻手,落在了林亦沫的脖子上,慢慢收緊:“你要記住,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是我的人。除了我同意,你不可以死。”

林亦沫沒有看他,微微笑:“你救我的那一條命,已經被你賜的那一杯酒,收回去了。”

隱射絡寒的眼睛微微一眯:“你別忘了,我又救了你一命。”

林亦沫冷笑:“是啊,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總是在救我,然後毀了我,再救我,再毀了我……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嗎?

林亦沫恍然失神,想著。

“就算我的命是你救的,可是,隱射絡寒,我不會再愛你了,永遠不會。”許久,林亦沫冷冷的說道,帶著高傲的神情。

隱射淩鳩微微笑了,淡然出塵:“不,沫沫,別把話說得太滿了。”

林亦沫冷冷的看著隱射絡寒,說:“你知道師父為什麼會把金蝴蝶墜給我嗎?”

隱射絡寒搖了搖頭:“不,我不知道。其實我也一直奇怪,無論是魅魂或者暗刃,都比你合適。”

林亦沫詭異的笑了,將右手食指放在嘴邊:“因為,我有一種不算武功的武功。”

說完,林亦沫咬破了食指,躍起身,對著牆壁開始了塗塗畫畫。

那是一幅詭異的畫,血色,妖嬈的線條淩亂的交錯。

終於,林亦沫停了下來:“吾以鮮血,召喚,靈。”

那一刹那,仿佛換了個人般,林亦沫並不美麗的臉龐仿若度上了一層潔白,如九天仙子一般。

“原來是這樣。”林亦沫喃喃說道。

當白光消失,林亦沫直視著隱射絡寒,冷笑說:“隱射絡寒,你真的很可憐。”

隱射絡寒微微皺眉,看著她,沒有言語。

“這個世界,沒有人會愛你,包括你的父母。你注定隻能在不斷的背叛中,孤獨而死。這,是你的宿命。亦是,我的詛咒。”林亦沫看著隱射絡寒,神色嘲諷:“忘了告訴你,最後一個背叛你的人,是女人。”

林亦沫說完,仰頭,倒了下去。

這是林亦沫在夜久那裏學到的,唯一一樣。

幻神。

也許是因為林亦沫是穿越而來,本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法則對她便沒有用。

以,靈魂的力量,用神的視角,俯視凡人。

雖然看不見過去與未來,卻能看見凡人的宿命。

據夜久說,她是這個世界,唯一一個,會幻神的凡人。

那一次,兩個人的關係徹底的裂了。

林亦沫卻沒有後悔。

推開門,林亦沫微微眯起眼睛。

兩支手攔住了她:“陛下有令,姑娘不可走出房間。”

關上門,林亦沫覺得自己就快要瘋了。

自那次以後,林亦沫就一直被關在這個房間裏,每天有人定時送來飯菜,玩物,隻是不能出去。

“你真的是阿久選中的人嗎?為什麼這麼的弱。”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

回頭,潔白的羽毛飄落。

一個女子靜靜的站在房中,她穿著潔白的羽毛製成的衣衫。

長長的頭發無風自動,宛如仙子一般。

細看,她並不美極,甚至沒有已經上官飛雪與夜鳶漂亮。

可是,她卻能夠給人一種傾國傾城的感覺。

“羽姑娘?”林亦沫瞳孔微微收縮,認出了她。

女子微微淺笑,點頭,優雅而溫柔:“是的,我是羽陌。”

羽陌!?

“你是師父的?”林亦沫很是驚訝。

羽陌微笑著,溫柔而明媚:“那不過是外界的傳聞而已。”

林亦沫點頭,她早已經發覺了夜久對另一個人的愛情。

“那麼,羽姑娘,你來是為什麼?”林亦沫問道。

羽陌依然微笑著:“是淩鳩讓我來的。”

林亦沫神色微微落寞:“他……還好嗎?”

羽陌搖頭:“不怎麼好,隱射絡寒心機太深了,還有一個冷月霞幫他,蝴蝶墜反叛,現在許多大臣也反叛了。”

林亦沫苦澀道:“是我對不起他。”

“不。”羽陌微笑著搖頭:“其實還得謝謝你,早點拔出這些毒瘤也好。淩鳩他讓我來,就是為了帶你回諾陽。”

林亦沫驚訝:“為什麼?”

“因為,他需要你。”羽陌的神情似乎永遠不變。

“我,沒有臉麵見他。”林亦沫語氣苦澀,眉頭緊皺。

羽陌微笑:“我給你講個故事,可好?”

羽陌不管林亦沫是否想聽,便直接說:“有一個門派,以輔佐帝王為己任。

那個門派的當家人卜出了帝王星,同時,也卜出了改朝換代。那時,那個門派隻有三個弟子,他便讓大弟子去輔佐新的帝王。大弟子是個女子,善音律,熟兵法。可惜,打下江山後,她的父族妄想登上帝位,暗自謀反。於是,帝王便以鐵血手腕鎮壓。大弟子便死了,她叫上官飛雪。

然後,二弟子便接替了大弟子的任務,繼續輔佐帝王。二弟子善醫,武功極高,可惜,她也愛上了帝王,更可惜的是,帝王隻愛大弟子。因為種種原因,二弟子離開了帝王,她叫夜久。三弟子因為要賺錢,長年在外奔波,中了計,二弟子救了三弟子,因為方法太特別,以致世人誤會。而那時,那個門派的當家人已亡,傳位給了二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