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想程陶心安理得的睡過去或是暈過去了,留下趙燁一個人犯愁,自己在派出所處理了點事兒,製服沒來得及脫就抄小路吃了碗餛飩,到九點人家就收攤了,再餓著肚子回家吃泡麵,自己就要吐了。臨著兩個月把全中國大大小小的方便麵牌子吃了個遍,尤其是看著紅燒牛肉都幾個字感覺自己都要被紅燒了,真琢磨不明白為什麼不論什麼牌子都能有那個味。走到半路看一群人圍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掄拳頭,偏偏那黑乎乎的一團還不像別人喊一嗓子什麼的,一聲沒有,趙燁心裏一沉,別是打出人命來。
行動總是快過腦袋,還沒琢磨一個人怎麼打人一群,就已經衝上去了。好在自己喊了聲警察,一幫人就跑走了,真沒見著打人打的這麼奇怪的。在看看在地上攤成爛泥地那位,身上有一些青紫倒是不重,看起來那幫人沒下狠手,大概是得罪了什麼人,嚇唬嚇唬了事。趙燁歎了口氣,到嘴的餛飩飛走了,飛走的方便麵又飛回來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趙燁揉了揉臉用外公那句至理名言來安慰自己。
他推了推地上那坨肉“哎,同誌你怎麼樣了?”一張白的有些淒涼的臉抬起來,衝他嘿嘿的傻笑兩聲,再度的,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暈了過去。作為一個人民警察人民的公仆,總不能把他一人扔大街上不管不顧的,趙燁的一腔報國的熱血就這麼噴薄而出,老百姓好才是真的好。況且就地上這人的小身板,真發起瘋來自己還整不過他,枉費這1.85的塊了。趙燁同誌,你忘記了,真正的敵人不會再肉體上折磨你,而是在精神上摧毀你,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件事的別名叫做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扛著昏迷(睡)不醒的程小陶就往家走。在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趙燁都在後悔,半夜三更的把個大活人拖回家,別人都是白蛇報恩啥的,怎麼自己遇上這麼個玩意兒。
這邊昏過去的程小陶確在做一個很久都沒做的夢,夢裏很混亂,有兩個人一個挨揍,一起壓馬路,一起追女生,一起踢足球,還有他走的時候看著自己那雙眼睛。自己昏過去之前看見的那張有點焦急的生機勃勃的臉,模糊間竟然覺得像他,像何馬。
好吧,何馬就是程小陶的初戀,或者說是半明戀半暗戀的初戀。程小陶這死心眼的孩子一條道走到黑,惦記著誰就一直惦記著,哪怕有再好的他一眼都不看,擱古代真真是要立牌坊的。趙燁同誌,人民群眾需要你犧牲小我了。
何馬這名有點怪,但是和程陶是異曲同工的,他媽姓馬嫁入何家要在兒子身上留下自己對何爸爸的深深愛戀。程陶這名可以說帶著點文藝的,何馬嗎就像當年看的動畫片---大草原上的小老鼠。在當年還沒有馬達加斯加的年代裏,何馬這名也沒少受其他孩子的嘲笑,你可能覺得沒什麼,趕明你給孩子起個名叫做長頸鹿你就知道那滋味了。幼年何馬就愣是用自己小小的拳頭證明了自己老大的地位。當時那,程陶也是個受人欺負的主,別人打他罵他嘲笑他,他就知道哭,能窩在那從早上哭道晚上程媽媽領他回家吃飯。奈何,何馬也不願意管他,可是這小子每次哭都跟自己屁股後頭,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為這自己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家裏硬說自己欺負他。幼年何馬於是無奈的從小就照顧起了幼年程陶。
漸漸地吾家少年初長成,程小陶不再需要何馬的庇護,兩人確實真正成為了朋友,無話不談的那種。每天一起插科打諢,上學放學寫作業,打架鬥毆恃強淩弱,長大後的程陶再次走過以前的校園仿佛都是他們的身影,哪裏角落都有他們的笑聲。
中考之後,何馬有好幾天都找見人,程陶自己樂的清閑,呆在家裏連著睡了5天,第六天的中午被不間斷的門鈴吵醒,頂著個雞窩頭去開門。程陶到現在仍舊記得那時何馬的表情,急切的渴望的仿佛得到了什麼寶貝,明媚的晃眼,手裏牽了個高高瘦瘦的女孩子,明明視若珍寶又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來,見見你嫂子!”那時的程小陶隻是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愣神時候女孩子已經羞澀的向他伸出了手“我叫盧晶,盧照鄰的盧,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晶。”晃過神的時候何馬已經把他攬進了屋裏,一臉猥瑣的說“怎麼樣,漂亮吧,她有C哦!”程陶□□裸的鄙視過去,覺得剛才那點失落沒有一丁丁點靠譜,對這種精蟲上腦的人,無話可說。之後才知道那女生報的和何馬一個學校,何馬才大著膽子向人家告白。
從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喜歡何馬哪?大概是高一那個暑假,何馬住在程陶家時吧。那天兩人剛剛踢完足球回來,何馬進去洗澡,程陶給他拿換的衣服。也許是運動後精神亢奮,荷爾蒙分泌過剩,程陶在門口看見了正在□□的何馬。程陶覺得自己應該馬上走開的,畢竟哪怕兩人那麼好,遇上這種事總是比較尷尬的。可是怎麼也移不開眼睛腳也不聽使喚,隻是傻愣愣的盯著何馬看。而何馬這時仿佛感應到了什麼,也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