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祥走後,徐之瑞目不轉睛地盯著溫文看。溫文的漂亮讓他移不開眼睛。
溫文搬起右腳,架在左腿上,然後托著腮幫,抖著右腳,讓麵前的小子看個仔細。
徐之瑞對溫文的不雅姿勢噘起嘴說道:“你這姿勢太難看了。把你的腿放下去。”
“我年齡比你大。隻能我教訓你,你不能教訓我。”溫文繼續抖腳。
徐之瑞對喊一個比自己矮的人為‘哥哥’,有點不樂意。
於是,徐之瑞決定和溫文好好商量一下,他討好的把自個的頭,往對麵的溫文伸了伸,咧了一下嘴假笑道:“喂,我隻在大哥麵前喊你哥哥,隻有我們兩個的時候就不喊你哥哥,好不好?我可以把我喜歡的弓箭給你玩,還可以教你射箭哦。”
溫文聽了,挑了挑左邊的眉毛,歪起一邊的嘴角邪邪地笑著:“某個人的腿好像還沒有好噢。萬一,我一個不高興,那人的腿啊,說不準就保不住了。”
徐之瑞聽了立刻就想跳起來,可腿確實還有脹痛的感覺,又不敢亂動,又氣又委屈,眼淚止不住地在眼眶裏打轉轉。長這麼大就沒人敢這麼欺負他,就算大哥因為他淘氣教訓他時也沒哭過,現在卻有點憋不住眼淚的感覺。
這時,丫鬟按照吩咐的時辰,把已經放溫的藥端了進來。徐之瑞趁機忍著眼淚,惡狠狠地把藥一咕咚的灌下去,好像把溫文順便吃了似的。然後一把把丫鬟拿上來矯味的蜜餞推開,朝著溫文就吼:“既然你是哥哥,就把我抱到床上去,我要午覺。”
溫文閑閑地回道:“你早就可以走動了,我沒告訴你嗎?哎呀,年齡大一點的人,記性就是不好。”
徐之瑞已經不覺得溫文漂亮了,他覺得溫文簡直是天下最醜的人,他咬牙切齒地怒瞪著溫文,帶著哭腔道:“你這隻蚊子,馬上給我走。等我的腿好了,我一定要揍你!”
溫文哈哈大笑,對自己的惡作劇達成的效果很滿意,繼續涼涼地回他:“歡迎之至。最好把我揍得鼻青臉腫。到時候,徐大哥就會把你也揍一頓。嗬嗬嗬……我們可以一起作伴養傷了。”
徐之瑞終於忍不住了,扭頭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頭。溫文估計小屁孩要麵子,偷著哭去了。她也感覺吃飽喝足後有點犯困,這麼久沒睡過床了,不如感受一下去。
溫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到申時了。翠蘭一看溫文醒來趕緊上前幫她洗漱整理衣衫,一邊就說:“老太君剛才著人吩咐,等小公子醒了,就到慕蘭院去。老太君要親自謝小公子呢。”
溫文答應了一聲。讓翠蘭把總角梳理整齊,就跟著翠蘭走出紫竹閣,沿著湖邊蜿蜒的鵝卵石路,邊走邊欣賞著風景。即便園內種著些花草樹木,假山和亭子也不缺少,但整體上安排得稀疏闊朗,透著一股樸拙自然的氣息。
溫文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有些好奇,便問翠蘭:“翠蘭姐,湖內為何不種些東西,就讓它空著?”
翠蘭回頭笑了一下:“這是老太君的意思,她說就樣才敞亮,看著也親切,就像她家鄉的大湖。而且冬天結了冰,少爺們可以溜冰呢。”
“噢”溫文估計這老太君是北方人。
繞過小半個湖,就到了一個比思慕齋和紫竹閣大得多的院子。
正房是一溜五間的高大重簷建築,東西耳房與正房用走廊連著,沒有建廂房。院內偏西南角,種著兩棵穹枝旁伸的高大棗樹;偏東南角,種著棵粗壯的梧桐。除此外,再無花草樹木。
溫文又不禁納悶了。慕蘭院一棵蘭花也無,好歹紫竹閣裏真的種著幾棵文竹,思慕齋不知在思誰,也種著海棠和幾株梅花。她忍不住又小聲問翠蘭:“翠蘭姐,這院裏的蘭花呢?不是叫慕蘭院嗎?”
翠蘭偏過頭挨近她小聲道:“這院裏從來就沒有種過蘭花。之所以叫‘慕蘭院’,聽說是因為老太君閨名裏有個‘蘭’字。”
“哦——”溫文領悟了,看來這老太君是個有大福氣的。
老太君坐在上房西間的榻上,接見溫文。
老太君五、六十歲的年紀,長臉龐,雙眼皮大眼睛,雙頰偏長,保養的不錯,微微有些富態。頭上戴著絳紅色壽字的青色抹額,腦後插著一支通透青翠的玉簪子,身上是金絲繡著團壽字的蓮青色對襟長褂。臉上笑眯眯的,看見溫文過來行禮,就招手讓她近前,然後拉著溫文的手,就一個勁誇獎:“沒看見過這麼好看的孩,這是天上下來的仙童吧?嗬嗬嗬……,這是我們瑞小子的造化好啊,遇到了你。……哎呦,我聽之祥說的時候,心揪揪的呀。以後你就在徐府安心住著吧。泠媽媽啊,你看他這個俊模樣,瞧著就讓人打心窩裏喜歡。”
旁邊站著的一個婆子聽見,立馬彎了一下腰,笑眯眯回道:“可不,都說表公子俊,今可見著一個更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