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1 / 2)

因為下午睡飽了,晚上就寢後,溫文開始烙餅。暫時沒有了不安全的感覺,溫文的神經就鬆懈了下來,思緒開始往前世飄悠。

這段日子,溫文一直有種做夢的感覺,雖然事實時刻提醒著她,但她心裏就是覺得荒謬,始終不願意承認自己到了異世。但理智又清楚的知道,沒有這麼清晰真實的夢。

到這時,溫文的孤寂和脆弱才敢也才有機會浮上心頭。想起自己最想的奶奶,溫文的眼睛止不住的酸脹,鼻頭也堵起來。

溫文的奶奶在溫文上高中時,就過世了。溫文是跟著奶奶長大的,奶奶在溫文的印象裏一直是溫暖和藹的,從沒有大聲罵過溫文,總是把好吃的東西,東躲西藏的給溫文留著,生怕溫文的堂哥堂姐們吃光嘍。

老家親戚多,奶奶喜歡走親戚,每次都帶著溫文,溫文最喜歡走陌生的鄉間小路,或者聽陌生的村民說些家長裏短,還有親戚們送的玩具和小零食,很是讓村中的小夥伴羨慕。

上高中時奶奶過世,溫文很是傷心了一陣子,一個月的時間瘦了十多斤,後來被父母接進了城裏讀書。

但溫文同父母的感情一直是冷淡疏離的,上大學又去了很遠的地方,同父母的交流更是稀少。

弟弟倒是同溫文挺聊得來,他知道姐姐同父母的關係不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所以總是試圖改變。可父母因為要生個兒子聲稱長女已夭,把溫文送到鄉下長大,是溫文心裏的一根刺,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拔掉的。溫文在工作後,把工資留下一些生活必需的,剩下的統統寄回家。她覺得她是在還債,還完了,就跟那個家沒關係了。

現在溫文躺在雕花垂紗的大木床上,壓抑地哽咽著,那顆刺再也不需要拔了。

想起父母每次見她那小心翼翼帶著討好的樣子,溫文就一陣一陣的心酸。有啥不好原諒的呢?長在鄉下的孩子多了,跟奶奶長大也挺好的,奶奶那麼疼自己。父母也不是不愛自己,隻是想再生一個兒子,又怕丟了公職而已。可是怎樣才能告訴父母自己已經不怨了呢?

溫文的思緒飄忽著,哽咽著,慢慢地開始迷糊起來。一夜都是光怪陸離的夢,卻又記不住什麼。

等值夜的翠英,那個小個子,說話聲音嬌怯怯的,細眉細眼的溫柔姑娘,悉悉索索起來洗漱的時候,溫文就睜開了眼睛。看著窗外才剛剛有些亮的樣子,溫文愣愣的透過床上的紗帳瞧著窗戶,腦子依然有些混沌。

一直等到天大亮,聽見翠英小聲地給翠蘭說著什麼還沒醒,翠蘭哎呀一聲說:“這怎麼辦?大少奶奶卯時就打發人來看看小公子醒了沒有,她想見見小公子呢。”

溫文長歎一聲,自己穿好衣服,又照了照銅鏡,發現眼睛、臉色沒有留下什麼,才自己繞過屏風,踱到了帷幕後咳了一聲。

“哎呦,小公子是不是被我們吵醒的?真不好意思,我說話聲音有點大,小公子多擔待點。你以後穿衣什麼的,招呼一聲就行。我們來給你穿。”翠蘭說話聲音很脆,做事透著股麻利勁。

翠蘭說著,在溫文的脖子前圍了一塊帕子,把溫文領到臉盆前,給溫文淨臉。翠英拿起濕帕子給溫文細細地擦手。溫文的臉被翠蘭用濕帕子輕柔地擦拭第一遍時,溫文的汗毛就豎起來了,頭皮也有點緊。就像第一次被人輕柔按摩背部時,那種異樣又舒服的感覺。

淨了手臉,翠蘭又拿來牙粉,用帕子沾了,準備給溫文擦牙。溫文受不了了,自己把沾了牙粉的帕子拿過來,然後就上下左右地擦起牙來。

翠蘭驚訝地和翠英交換了一下眼色。窮人家的孩子是不知道怎麼用牙粉擦牙的。

溫文擦完牙,翠蘭再次給溫文擦了擦嘴角。然後在桌子上擺上早點。一個饅頭,兩個肉煎包,一碗飄著蛋花的麵魚湯,幾樣開胃小菜,雖然簡單卻很是精致。溫文吃得很滿足。

吃完飯,翠蘭端過漱口茶。溫文漱過口後,翠蘭笑著對溫文說:“小公子,大少夫人今兒一早,就打發人來請你去聽鬆院。我們現在就趕快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