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買零食時不用我掏錢,在這兒等著呢。’溫文瞪了徐之瑞一眼,扭頭不理他。
徐之瑞撇嘴嗤溫文:“瞧你小氣樣,回去一準還你。”
溫文這才不情不願地,拿出自己好不容易捂熱的銀子來。
兩人離開鐵匠鋪就一路快行。徐之瑞告訴溫文,徐家族學很大,裏麵有三十多學生呢,有徐家本族人,也有像他表哥這樣的親戚們,上午習文,下午習武,文武教席有六名,徐之瑞最喜歡下午的課,特別是箭術。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就到了聚豐酒樓。
徐之祥讓兩人在他的專用房間裏坐了,就問溫文:“溫兄弟買了什麼?可喜歡潁州?若是前幾天來,正趕上中秋節,好玩的好吃的,會更多。”
溫文翹了翹嘴角,斜眼瞟了一眼徐之瑞,發現他一臉緊張,就笑著回道:“回徐大哥,我沒看到什麼想要的。瑞兄弟買了一堆的吃食,說同我一起分享。有吃的就行了。潁州很是繁華。其實隻要沒人欺負我,哪我都喜歡。”
徐之祥聽到後一句話,愣了一下,忽然一陣心酸,歎了一口氣,吩咐上菜。徐之瑞聽了後,就扭頭拍著溫文肩膀道:“在這兒你不用怕,若有人敢欺負你,我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溫文哈哈一笑,握著徐之瑞的手很鄭重得道:“謝了,兄弟。有你這句話,我以後就可以橫著走了。”隻是眼裏閃著揶揄的光。
徐之瑞聽了很滿意,豪氣頓生,身板挺得更直了。徐之祥也被他們逗笑了,邊笑邊對著溫文說道:“溫兄弟,明天就跟著二弟去族學吧,我已經給管理族學的叔父打過招呼了。”
溫文搖了搖頭說:“謝謝徐大哥了。我不想去族學。我原本認識幾個字,隻是認得不全,在瑞兄弟有空時請教一下,能看得懂醫書就行了。我還是直接去醫館吧,那才是我想去的地方。”
徐之祥納悶道:“去族學能學到更多東西。徐家族學不同於外麵的私塾,不僅教授科考必須學的,也教授經商之道,還有健身防敵之術。外麵有很多別家的孩子,想進來還沒門道呢。醫館裏想什麼時候去,去就是了。你說隻是看看,應該費不了多少時間的。”
溫文繼續搖了搖頭:“徐大哥,我是個什麼樣的孩子,這幾天您恐怕也有點了解了。我走的地方多。見識上,可能不是一些隻在族學裏呆著的孩子能比的,但經史子集、詩詞歌賦,卻又不能與人家比。若我是徐家子弟也沒什麼,但我的身份,卻又非主非仆。我不想讓人欺負,也不想讓人嫉妒。我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看得懂醫書,寫得出處方。”
徐之祥目瞪口呆地看了溫文半天。這段話若不是親耳所聽,他實在無法相信這是個孩子所說。他仔細地看了又看,怎麼看溫文都是個孩子,特別是他低頭吃著飯時,眼睫毛一顫一顫的,紅紅的小嘴塞下筷子時就塞不下多少飯了。不說是個孩子,就是大人,在麵對更好的條件時,也很難把握住自己的立場。溫文不僅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更有堅定的意誌,畢竟大夫的社會地位是不高的。徐之祥更加喜歡、心疼,這不似孩子的孩子,不知他受過什麼樣的遭遇,才能生生把個孩子變成這樣的老成世故。
徐之祥很認真地對溫文說道:“溫兄弟,我既然說了待你若二弟,那你以後就是我的兄弟。絕不會讓你在徐家受絲毫的委屈。非主非仆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你不願意去族學,那暫時便不去,什麼時候想去了,給大哥說一聲就是。醫館裏的大夫們,早就對你好奇了,你想去醫館隨時可以去。二弟,溫兄弟若向你請教什麼,你不可裝樣子。”
徐之瑞忙不迭地點頭,這可是巴不得的好事,嘴裏塞得鼓鼓的,含糊說道:“小蚊子,不,溫哥,你搬我那去住吧,我表哥那人特不好玩,一天到晚就隻板著臉教訓人。我一下學就可以教你認字,還能教你打拳呢。”
溫文眯著眼睛嘿嘿笑:“這可是你說的,回頭你若再趕我走,我可會好好教訓你的。而且,我若出手,你肯定連一招都接不住。”
徐之瑞鼓著眼睛,瞪著溫文道:“你又吹牛吧。回去我們立馬打一架,看誰厲害。你年齡肯定是假的。”
溫文挑挑眉毛:“我的拳腳功夫肯定不如你。但我會使暗器。因為不太光明磊落,我一般不使。所以你也別逼我使。免得傷了我們兄弟和氣。”
徐之瑞從鼻腔裏“哼,哼,哼”了幾聲,深切表示了自己的不信和不屑。
徐之祥現在不知不覺的,就選擇相信溫文的話了。溫文長的這麼俊秀,還沒被擄走或賣掉,可能真的有些本事。他哪知道,溫文大半個月沒事,是因為幾乎全避著人在走,雖然她采了一些有麻醉成分的草藥,但沒有提煉,效果甚微,真遇到惡人,溫文還真沒什麼防身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