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師傅(2 / 3)

而我被師傅帶回來後,就再也沒見過那顆千年才會出一顆的冰玉珠子。

師傅見我如此聽話,頗為欣慰,又道:“很好,很好。”隨手便拿過桌子上我喝了一口的老君眉品嚐了起來。

我本想叫停他,然後告訴他,那個茶盞我剛剛用過,不過見他喝在興頭上,也不敢多嘴。

佟掌櫃走過來接過我手中的兩斤老君眉,對我說道:“九姑娘還是回屋換一件幹淨衣服吧,你身子骨還很虛弱,應多加注意才是。”

我嘴角又抽了抽,鼻子也抽了抽,知道我大病初愈還讓我在大雪天的早上外出,還把我偷藏的小花釀給摔碎?我頗為哀怨地用餘光瞄了一眼喝得沉醉的師傅,然後又怨恨地看著佟掌櫃,使起小性子:“掌櫃的,為什麼你不叫我紅姑娘,總是喚我九姑娘呢?九姑娘九姑娘的,煞是難聽。”

我有點口是心非。

佟掌櫃先是一愣,而後抿嘴不語,那表情相當壓抑,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看了更是惱怒,氣頭無緣無故地加大了。自從我來到當鋪,一直抱病臥床。師傅雖然性格乖張,但對我還算疼愛,佟掌櫃為人忠厚也極少對我冷言冷語,所以半年來,我多多少少有了點驕縱的脾氣。

一旁的師傅把我那杯老君眉喝了個底朝天,放下杯盞淡漠地看著我和佟掌櫃好一會兒,突然像起想起什麼,然後不緊不慢地緩緩道:“佟生啊(佟掌櫃的小名),我記得南苑城的水袖坊頭牌大家都喚她為‘紅姑娘’來著?”

“爺,好記性。”佟掌櫃恭敬地低頭應道。

我聽了這對白差點噴鼻血。

這兩個老小子今天是把我欺負哭才肯罷休。

我吃了嘴虧,隻能走到佟掌櫃麵前,深深作揖道:“下雪天風大閃了舌頭,望佟掌櫃見諒。”

九姑娘就九姑娘吧。就算我沒去過那個什麼水袖坊的,單聽“頭牌”二字,就知道是不正經的地方。

俗話說: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

既然師傅吃了我的茶,拿了我買的茶,就該做點貢獻出來。

我屁顛屁顛地來到師傅的身側,靈活地動了動手指,半跪下來捶打著他的小腿,狗腿地把臉笑成一朵燦爛的菊花,鼻孔朝天諂媚道:“師傅啊,徒兒的身子骨已經硬朗了許多,在大雪天裏暴走都不打一個噴嚏,您看咱什麼時候再去盜墓啊?”

雖然說了假話,但我是很誠心的。我穿越過來都大半年了,也是該想辦法穿回去了。

既然師傅老人家不讓我看那顆冰玉珠子,那我就自己想辦法再找出一條穿越的辦法就是了。

師傅聽我這話,琥珀色的眼睛突現陰鷙之色,視線一轉落於我身上,那眼神似乎能在我身上戳出一個洞來,而後麵無表情地拂去我的爪子,從牙縫裏憋出兩句“很好,很好”,又冷漠地對著佟掌櫃吩咐道:“今夜九兒罰跪祠堂,沒有我的準許不能出來,也不予她飯食。”

天底下最最最最……最狠心的師傅,估計當數我家千歲。

老天爺作證,我以紅家第十九代當家人的名義起誓,我壓根不是為了那些古墓裏的寶貝才說去盜墓的,我是真的該穿回去了。

難道讓我對師傅說,嘿,哥們,其實吧我是您的第十九代傳人,為了您以後能後繼有人,您就放我穿回去吧。

我是想這麼說來著,可是他信嗎?保不準他以為我被九龍蟲咬得舊病複發,又給我喂“略多”喝呢。

來這大半年的時間裏,我當真從來沒去過當鋪第三層的小閣樓。

踩著通往閣樓的腐朽樓梯,腳下的木板都會發出歇斯底裏的“嘎吱嘎吱”扭曲變調的聲音。

不同於紅家老宅的祠堂那般,所謂的祠堂裏並沒有擺放任何靈位。所以稱它為祠堂並不恰當,我覺得應該叫“小黑屋”才是。

我本以為會在這個紅家祖宗的“小黑屋”裏能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至少也該有條密道的,可惜除了牆角上那一坨蜘蛛網,就剩下我對麵牆壁上的這一幅沒有任何圖案的空白畫。

經過仔細研究,我可以很肯定地說,牆上掛著的根本隻是一張紙而已。

這張紙可能是時間太久的緣故表麵有些褶皺,微微發黃,右下方有一小塊卷角壓痕。

如此平常的一張紙,師傅那隻老狐狸把它掛在這裏究竟有何用意?

見老狐狸不在門口盯梢,我偷偷用口水塗在紙上,以為會發生像電視劇上演的那樣現出一幅隱畫,結果除了留下我的口水印,根本毫無反應。而我也隻好認為這是師傅那隻老狐狸的獨特怪癖。

之前佟掌櫃怕我跪一晚上受累,偷偷地從門縫裏塞了蒲團進來,我得寸進尺地要了幾樣東西。

我訕訕地從屁月殳後宮小說網底下的蒲團下拿出要來的筆墨和族譜。

現在我手裏的族譜,並不是紅家傳承給我的,那本在大半年前我在洞穴的池子裏洗了個澡之後,模糊得連字都看不清楚了,還好那族譜我看了二十幾遍了也還能默寫出個大半。

我提筆寫著:

“尚元十七年冬,千歲因我提及‘盜墓’二字,怒不可遏,而命我罰跪於祠堂……”

還真別說,果然是一個老祖宗生的,連懲罰都一個樣。

那年我七歲,不小心把族母的紫檀木佛珠弄丟,也被罰跪了一晚上祠堂。

反正我就是被欺負的命。

聽老祖宗的話,別讓我受傷……

令我著實不解的是,師傅為什麼會為了剛才我的一句話,連他最親親的乖徒弟都忍心責罰呢?

我不爽地撇嘴,以後再也不狗腿地為師傅跑腿了,還要背著他在屋裏喝小花釀。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祠堂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連地上的影子都那麼邪惡,撕碎的影子越看越像師傅那隻麵癱老狐狸。

他總會淡漠地飄到我的身側,然後冷峻地俯視著我……

“師……師傅?!”我被突然出現在麵前的黑影嚇得一驚,差點就咬到自己顫抖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