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1 / 2)

等宋春陽離去後,文竟站在原地思索了半天,卻是不打算走了。心想,“我何必在乎張若棲如何看我,反正他也沒當我是好人。今日還是在這美美睡上一覺,明日一早再走吧。”於是便回了竹園,先飽餐一頓,又打井水洗涮身子,便早早回房睡覺去了。

到第二日寅時剛過,文竟便從床上跳起來,收拾包袱準備上路。然推開門,竟不知怎地,細雨淅瀝又綿綿,灰蒙雨幕籠罩下來,直將天際染的迷離溟漠。文竟背著包袱,先去彩兒房裏看了看,見她睡得熟,氣息也穩了,不由放下心來。又想著來水棲宮這些日子,受白鳳珠母子不少照顧,便欲前去‘三邈齋’前的墳墓與她二人拜別。

可待走到離‘三邈齋’百丈遠時,卻見到那兩處小半坡墳墓前站著一人,隻是煙雨迷霧,叫人看不清楚,文竟再上前走了幾步,越走越覺著那人身影熟悉,等走到與那人不近不遠時,便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隻見張若棲默不作聲站立墳前,雖然與文竟麵對麵,卻不看文竟,隻雙眼怔怔對著墳墓。文竟歎了口氣,輕步上前,走到白鳳珠墳墓前,跪地磕了三個頭,再走到張若承墳墓前也磕了個頭。張若棲見文竟磕完頭,輕聲問道,“你自責?”文竟對此事一直深感自責慚愧,適才又見張若棲一人孤伶伶對立墳墓,已與最親之人生死相別,更覺內疚不已,一時間淒楚酸澀湧上心頭,隻道,“是我不好,未盡全力救回你母親和若承。”

張若棲沉默片刻,卻道,“這事與你無關,原是我的失策。那日我派人來保護他們,本以為計劃周全,一切順利,竟未想到,所托非人,反倒害了他們。”

文竟當然知道張若棲所說那人便是顧海潮,隻是不想竟得出此言,他那日跟隨顧海潮身後,隻當顧海潮是奉了張若棲命令去追燕六,全沒想過張若棲竟是派她來保護白鳳珠母子。

張若棲沉聲道,“我派去那人的父親,原是我父親的親信,他應該是受了我父親的指令,要殺我母親與若承。隻可惜他死得早,所以這指令就傳到了那人手裏。隻怪我涉世未深,又太自大,見她這些年對我實在忠心耿耿,便以為對她了如指掌,失了警戒,輕信了她。”

文竟這才清楚了這事的前因後果,心想,“也就是說顧海潮他爹曾受了張萬佺的命令去殺白鳳珠和張若承,待顧海潮他爹死後,這指令就由顧海潮接手,看來張萬佺早就知道張若承不是他兒子,也知曉白鳳珠與白鳳遠一事….隻是依他能耐,大可百無禁忌親自下手,可不知怎地竟命手下去做…..還是說那時,張萬佺已經快不行了?”文竟想到此處,再看看張若棲毫無動容的側臉,不禁心生寒意,“估計那時,他已被張若棲控製了吧。唉,這對父子當真是…..”

張若棲又道,“不過那人總非心腸歹毒之人,雖受了我父親的命令,也沒狠心去殺我母親與若承,隻待時機來到,順水推舟。”

文竟想到依顧海潮心性,得受此令,當真是忠孝兩難全,內心受好大煎熬。再回想當日顧海潮追蹤燕六情景,知她心中全無加害張若承的打算,反是一直護著張若承周全。隻怕連她自己,也不知如何去做,隻是父命難為,才被迫如此,總該情有可原。於是文竟急忙開口問道,“那你可是處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