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話頭一次助人
翌日早晨,閉上眼睛也能感到刺眼的光芒,自然而然的將我叫醒。
我無奈地睜開眼睛。
而後,我被全裸著綁在了沙發上。
「——嗬」
明明一派滑稽的景象,我卻自然而然的放鬆了表情。
我看看腳下,不知怎的被強韌的皮帶綁在了沙發上。重要的部位不知為何被毛巾擋著,不過除此之外什麼也沒穿。
我收回視線。頭上被放出強烈光線的酷似聚光燈的一樣的東西照著,就好像醫生動手術時天花板上的那個。現在照著我的並非安裝在天花板上的東西,而像是可以又工作人員進行移動的那種。
至此為止的冷靜觀察之後,我簡短的點頭作出肯定。
「……哎,這不科學吧」
我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一個奇葩的夢。
因為你看,雖然我昨晚是睡沙發的,但那時沒有被皮帶綁住對吧?而且我又不是裸族,就寢時會好好穿著衣服對不對?
我再次牢牢的閉上眼睛。『醒過來、醒過來』地心中強念著再次睜開眼睛。
狀況沒有改變。
我還是一樣幾乎全裸被綁在沙發上。
「……不、不!這、誒!?」
不帶這樣的吧!我為什麼突然被捆住了!?唯獨夢遊才能解釋這種奇幻現象了麼!?
「啊,橙也。終於醒了?」
一名少女蹦蹦跳跳的走道我腳下。
不需要確認。
這位用黑色的發帶將那頭金發分出兩撮的,就是我的總帥,一之院凜奈。
她披著以往那件作為澤羅之家總帥證明的唬人的披風,手上戴著橡膠製成的薄手套,就是醫生動手術時用的那種。
「凜奈!我就想萬一會不會是你!話說這搞神馬!?一大早就讓我陷入手術危機是鬧哪樣!?」
我激烈的擺動身體試圖抗議。不過,皮帶完全沒有要鬆開的跡象。
「咦?啊、沒問題哦。手術已經做完了,說是手術,不過是改造罷了」
「剛才作出了神馬危險的發言啊這孩子!?你、你把我的身體怎麼樣了啊!?」
「你想想,進入白楊花之後,周圍全都是正義的同伴是吧?」
「嗯?對啊,說起來是這樣」
這種滑稽的狀態差點讓我給我忘了,我和凜奈上的是白楊花學園——正義的同伴的育成學校。
然後,這裏是學園院內的一間小木屋。
是那個天刹的學園長,夏洛克·海德蘭吉婭為我們準備的新居。
可是,這和現在這狀況有關係?
「橙也,你很久以前就擅自解除過我隻做的身體變異抑製導式進行怪人化了對吧?」
「雖、雖然是這麼回事。不過那是被逼無奈」
「不過啊,現在要是能輕易解除的話不是會很頭疼麼?我們是結社的人所以必須隱藏起來哦」
「是、是這麼說沒錯……」
「所以呀,我稍微改寫一下橙也身體裏刻印的抑製導式,改成了隻有我認可才能解除的狀態」
「……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啊」
就像在表達『為什麼這種小事要挨個確認啊』一樣,凜奈扭了扭脖子。
沒有凜奈的認可就不能變回怪人,這對我尤為致命。
展開身體變異抑製導式的狀態……也就是將怪人之力抑製在與人類無異的範疇內,會對行動造成預想之上的限製。
四肢像灌了鉛一般沉重。原本為了發動抑製導式所使用的魔力,就是強行吸收我無意識中產生的生命力。
什麼都不做就會漸漸消耗魔力,即使光站著也會猶如跑馬拉鬆一般積累疲勞感。
「不過……對啊。全都是正義的同伴啊,這裏」
白楊花學園。雖說是候補生,周圍也全是正義的同伴。
我和凜奈是邪惡的秘密結社的人這件事暴露的話,最糟糕會關乎生死。輕易的變回怪人著實不妥。
「我知道了,稍微的不舒服我會忍的。那麼先給我解開皮帶吧。改造完畢了吧」
「誒,還沒完哦?」
「哈?」
凜奈微微歪著腦袋,說
「還剩下讓橙也男孩子的那個變小的改造呢」
「喂!你剛才把鬼畜的話說漏嘴了啊!這是女孩子不該有的暴舉啊!你光是抑製我的怪人之力還不滿足,還打算抑製我男孩子的部分呢!?」
「可是現在這樣尺寸不合不是?」
「你丫的!你說它跟我合不來!?即便如此,它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啊!雖然脾氣有點大也很好相處啊!事到如今,你讓我拿什麼臉去麵對它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
凜奈眯著眼閉上了嘴。是我的話哪裏得罪了她麼,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啊?那是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隻是開個玩笑。那麼,差不多得去上去了」
凜奈一邊說道,一邊脫去橡膠手套。
「誒?上學?現在幾點?」
「七點剛過。轉校有雜七雜八的事情,得早點去才行」
「誒?沒搞錯吧……那個搬家之前還是個家裏蹲的凜奈,竟然不靠我自己起床了……!?」
「你驚訝的是這件事麼!?」
凜奈眼角上揚,激烈的跺腳吼叫著
「哼!看到橙也這個態度,就算是我也無法容忍」
嗖地一下移開視線,抓起了擱在桌上的書包。
凜奈發出冒冒失失的腳步聲,就這麼衝向了玄關。並且中途轉過身來,凜然地對我一指。
「好吧橙也,這皮帶就給我靠自己的力量來掙脫吧。之後有一段時間得用人類的姿態來過的,要是這種程度的導式不能輕鬆解除的話我會很頭疼的。好啦,想和我一起上學的話就全力以赴吧」
「你丫的,趁我身體不動就跟我囂張!好吧,你等著吧,我馬上擺平這皮帶!」
對著坐在玄關匆忙換好鞋子的金發少女的背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種嘴硬的話來。
「我靠!!……啊、不好。這皮帶越用力反而咬得更緊了。可惡,不過幾根臭皮帶,敢小看我————」
◆◆◆
結果皮帶是扯斷了,不過花掉了相當多的時間。
之後我換好製服,飛奔追上了凜奈。現在正一起走向校舍。
「……真是的,一大早就做些多餘的事情啊」
「才不是多餘的啊。我不是說過不能讓抑製導式輕易解除了麼?」
「不是是這個。我是說把全裸的我捆在那裏丟下不管」
「……不、不能總考慮眼前的事情哦。把眼光放長遠一些,也許凡事都經曆一下會對以後幫助哦」
「到底怎樣的人生需要全裸之後被扔下不管的經曆啊」
我和凜奈跟往常一樣一邊走在寬敞的院地裏,一邊閑聊打發時間。
就在終於抵達校舍之時,我們看到一夥奇怪的人,不禁發出聲音
「啊?」
校舍的玄關聚集著五個人的奇妙集團——其中的一個男生擋住了我和凜奈的路。
要說哪裏奇妙,自然就要數他們不問男女所有人都穿著修道服一樣的衣服了。
「請問……你們是?」
我身邊的凜奈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們的打扮,禮貌的對他們行了一禮問道。
「啊,我們是EX科的風紀委員。從今天開始一周內,檢查全學科的製服情況」
穿得酷似神父的男生,以嚴格的語氣作出回答。
啊。說起來凜奈那家夥再來這裏之前,好像說過『白楊花根據學科的不同製服也不一樣』。
也就是說,他們穿著的是EX科的製服啊……
「……呐凜奈,EX科是什麼?Exorcist麼?」
「不對哦,EX是驅魔師,換言之就是Exorcist的首字母,小冊子上是這麼寫的」
「……嗯,誒?剛才是對的吧?為什麼說我不對?」
驅魔師(Exorcist)的首字母。
就是正義的同伴之中專門退治高魔性的怪人的家夥。使用抗魔的神言構成的導式……換言之就是用神的教誨來驅除惡魔的人,很會會成為神父或修女之類的聖職者。
基本上在『幫助弱小』的意義上,最有正義的同伴的信念的家夥。不過,
「你。雖然比上課時間早很多就來校舍值得褒獎,不過製服太亂了。扣子要好好扣上,襯衫也要弄整齊」
「啊……我會注意的」
就像這樣,實際上有些不懂通情達理。
神父打扮的男生將我身上細致觀察了我的穿戴。我覺得不過是個服裝檢查,用不著這麼神經質也沒問題吧。
糟了啊。凜奈雖然穿著DH科的指定製服,但上麵思索當然的披著澤羅之家的總帥披風。這一點可能被嚴正警告。
「凜奈,把這個披風脫掉吧」
「誒?為什麼啊,不可能脫的吧」
身邊的凜奈看著遭到警告的我,『?』地傾著腦袋。
「你問為什麼……我這個樣子尚且還得挨罵。但是你穿著不是製服的披風,要是惹出什麼麻煩就不好了啊」
我們必須隱瞞自己是邪惡的秘密結社這件事。在此之際,第一天就被風紀委員頂上可不好辦吧。
可是凜奈還是不解的斜著腦袋,
「沒問題哦。我跟成也不一樣,製服穿得很整齊,應該不會被警告的」
「要我是風紀委員,首先就會對製服之外穿著多餘的東西作出警告」
「唔。你在說什麼?」
這時,神父形象的男生插進了我與凜奈之間的對話。
他叉著手,簡單看了一眼凜奈之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可愛即正義」
「說什麼啊,這個人」
「這裏是天下的白楊花哦。以正義為基準的話,就沒有道理責難了」
「喂,這個神父真的沒問題麼。可愛就放過,這種不純的動機談什麼正義?」
以如此認真的表情對我這麼說,反倒讓人擔心啊。
「哼哼。果然理解的人就是理解」
「別擺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凜奈的確很可愛,就算常年在一起已經變成親人一樣的我也這麼認為不過……問題不在這裏吧。
「然後是你,你的問題還沒說完」
神父打扮的男生說完,再次從頭到腳仔細觀察起我。
「真是的。以正義的同伴為目標的人,怎能掛著一張不良的麵孔。快點摘掉」
「掙來就是這張臉叫我怎麼摘掉啊。別說得像耳環那麼簡單啊」
「而且瞳孔比規定半徑小了二毫米……三白眼現在可不流行了哦。改回原來的大小」
「瞳孔規定是啥玩意啊,我又不是趕時髦,原本就這麼大啊」
「頭發也用橙色挑染過。明天好好還原成黑色」
「都說是與生俱來的啦,完全是受生命的遺傳因子影響啊」
「是麼。那麼就弄成黑發吧,明天之前把基因設計圖改好」
「喂,我要哭了哦」
「受不了……所以說你們DH科啊……」
神父打扮的男生故作無可奈何的樣子按住眉心。
這家夥搞什麼,超火大。
我可以遵從內心的焦躁,一拳揍上去麼?我如此心想之時,
「真的真的。說起服裝檢查交給DH科負責的時候,一下子震驚了呢」
「因為他們根本不用什麼規則禮儀啊」
「對啊。真搞不懂學園長為什麼設立這個學科」
「就算稱之為白楊花的恥辱也不為過呢」
EX學科的學生們以鄙夷的目光盯著我們唧唧歪歪的小聲說著。雖然根本沒想偷聽,不過可恨的是我的耳朵很靈,一點不剩的全聽見了。
他們嘴裏念叨的全都是對DH科的侮辱和嘲笑。
「……橙也,走吧」
凜奈對他們之前的所作所為毫無表示,但是眉間露骨的擠在了一塊。
「啊?什麼啊,你沒聽見麼?」
「怎麼可能聽見啊。我又不是你」
唔。還以為一定是遭到了侮辱而心情不好,看來弄錯了。
「反正是在說我們壞話吧……毫無理由的否定橙也,我無法原諒哦」
然而,凜奈的嘴尖微微撅起嘟嚷著。
……是這樣啊。凜奈在為我生氣啊。
怎麼說呢,我好感動。
「是麼。謝謝你特地關心我,凜……」
「欸,對哦。可以毫無理由的欺負橙也的隻有我……嗯?怎麼了橙也?」
「……」
這家夥的憤怒原來是『自己的玩具被別人搶走了』這樣的性質麼。
「別管這些了,還是快走吧」
「哎,也對」
對於基本上是個好人凜奈,承受不住被人背地說壞話的氣氛吧。
我和凜奈從服裝檢查的EX科學生身邊穿了過去,走進玄關。
不止是必須隱瞞自己是結社的人這件事生活下去的處境,還得加上身為DH科的學生要被其他學科的學生們嘲笑的立場。
原來如此。夏洛特的忠告我終於明白了。
勸善懲惡的精神值得宣揚,但也許這裏的學生們也有著『正義的同伴不承認邪惡的存在』這樣的意識。
◆◆◆
走進校舍的我們目標是辦公室,那裏有位二十多歲的女教師對我們關於轉校進行了許多說明。
「——所以,一般課程基本上是自由完成製的。好好權衡必須取得的學分,下周之前把分配方案交給我。啊、還有,課也不像一般學校在教室裏上,而且每門課都有固定教室,請務必注意」
「是,知道了」
「然後是關於訓練和助人。每種訓練有五到十五名學生加上一名責任教員。進行助人需兼顧分配方案,利用不上一般課程的時間就可以,不夠也可以在放學後或者節假日進行」
我和凜奈跟著麵露柔和笑容的女教員,走在走廊上。
似乎是向著我們以後所在的班級,白楊花學園DH科二年C班走去。
順帶一提,走在前麵的女教員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對了,就是昨天被夏洛特搶走紅色跑車的人。
她名叫劍井英子,據說是白楊花的畢業生。她好像是去年開始在這裏就任教師,在她自豪的說出『別看我這樣,我也擁有二級國家資格哦』的時候,我真是不知怎麼用什麼反應才好。
反正挺厲害的,國家二級資格嘛。根據國家規定的戰鬥力來說就是『一個人匹敵一個中隊』。
「除了可以選擇一般課程,訓練也像研討會的感覺呢。總覺著,明明是高中部卻像大學一樣呢」
「沒錯,用這種說法,就是讓學生們自由組隊組成助人研討班。這是為了重視白楊花特有的助人,注重學生自主性的製度」
「?重視助人就用了這種製度麼」
「沒錯,通常來說委托並沒有固定的時間帶。像一般學校那樣規定時間,隻有在放學後才能助人的話是不行的吧。為了無論何時都有能夠助人的人員,所以讓學生們可以自由選擇課程,就是這樣」
「欸,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有自己決定課程來獲得必須的最低限度學分,這種類似大學和海外高中的教學製度。
「……鳥阪同學,你剛才在想『就選盡可能曠課的分配方案吧』吧?」
「誒?怎、怎麼會像這種事啦」
「這可不行哦。的確有很多學生隻想獲得畢業所需的學分……不過『不需要做的盡可能不做』這種偷懶想法可不能有哦,怠惰即邪惡」
「是、是的。對不起」
就這樣,聽著走在前麵的劍井老師對學校的體製進行的說明,不知怎的感覺身邊的凜奈表情認真一聲不吭。
「怎麼了?從剛才開始就不說話」
我用劍井老師聽不到的聲音,小聲搭話。
「……奇怪啊,這個女人」
而後,凜奈以銳利的目光投向了走在前麵的劍井老師。
不,正確的說,凜奈注視著劍井老師的腰際。
「奇怪?我倒覺得是個好人,怎麼?」
就因為總是麵帶親切的微笑,反而可疑麼?
看了看走廊上走在前麵的劍井老師,並沒有發覺到奇怪的氣氛,不過是名普通的親切的老師而已……不過凜奈的直覺也不容一笑置之。
「因為劍井小姐身上藏著某種魔導具——」
「?怎麼了麼,鳥阪同學,一之院同學」
可能是注意到我和凜奈在背後竊竊私語,劍井老師突然站定,轉過身來。
被老師一問,凜奈將想要對我說的話咽了下去,再次轉向前麵的老師
「啊、什麼也沒有」
凜奈立即回答。『不覺得您哪裏奇怪』這種話不可能說出口,這是理所當然的反應。
「是這樣麼?」
「是的」
不知怎麼看待板著臉點過頭的凜奈的,劍井老師『嗬嗬』的溫柔一笑。
「我知道轉校第一天會有各種不安,不過有什麼困難的話還請直言不諱——」
「抱歉!讓開!」
從身後傳來的女孩聲音,打斷了劍井老師的發言。
「啊、一之院凜奈,危險」
「誒?」
劍井老師拉起迷惑的凜奈的手,拉到了走廊的一邊。
咣咚!有『某種東西』猛烈地撞向了我的後腦。
「咕哦!?」
那個『某種東西』似乎擁有相當快的速度,我被猛然吹風滾在了地板上。
「發、發什麼什麼了……?」
承受了一般人足以致死的衝擊,我麵朝下倒在走廊上,死命的想抬起臉。
「哇,對不起!沒、沒事……果然是不可能的吧」
軋過我後腦的『那個』在我視線前方漂浮著。
黑色的三角帽加上黑色的鬥篷。齊肩的純紅中長發感覺是自來卷,發梢奇妙的飄忽著。
先不管她胸前掛著的兩團蜜瓜大小的玩意……最令人吃驚的是,這名少女正騎在一個異常的物體上漂浮在半空之中。
那是一把全長不足二米的長柄掃帚。紅發少女騎在掃帚上,正露出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
魔女。
隻有這個詞彙能夠解釋這名女孩的形象。
「喂,不可以這樣,立花同學。說過不可以用那種飛行魔導在走廊上飛啊,真是的」
劍井老師理所當然的教訓起了那個魔女。
「嗚……抱、抱歉之極的說」
「不管你多想趕上不遲到,在走廊上使用魔導以及魔導具都是違反校規的哦。現在馬上下來」
「失、失禮之極的說」
挨了劍井老師的批評,魔女垂頭喪氣地掃帚上跳了下來。
……不、在此之前,我可是被飛行掃帚軋過去了對不對?
然而,隻有類似『走廊上不可以奔跑』的普通說教是搞哪樣?
「那個,劍井老師。這兩位是誰?」
魔女打扮的女孩似乎忘記了剛才被訓的事情,以純真無邪的語氣問向老師。而後,劍井老師似乎方才記起來似的,用手指向凜奈的方向,
「這邊是一之院凜奈同學。從今天起將會成為你同班同學的轉校生」
「我是一之院凜奈。請多關照」
「啊,有禮了。我是立花花音」
「……不,這不是彬彬有禮的進行自我介紹的場合吧。這裏有學生受傷咯?」
「然後,剛才被你軋過去的是鳥阪橙也同學。和一之院同學一樣是轉校生」
「啊、有禮了。我是立花花音」
沒問題麼,這個學校。走廊上可是有人被軋了哦?
「真是的。可惡,竟然是同班同學……」
我按著後腦站了起來。也許多虧了僅存的一點怪人的耐久力,剛才那一下還沒造成內出血。
而,不知是不是聽到了我的喃喃私語,名叫花音的魔女突然手足無措起來
「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不知低了多少次頭,每一次低頭胸部的蜜瓜就噗呦噗呦的起來,嘛、這個暫且擱到一邊。
「因為我遲到太多了,這次再遲到就要被罰一個人打掃一星期的錯所……所、所以……真的對不起……!」
「橙也你看,花音同學不是道歉了麼,快點原諒她」
「也對呢。鳥阪同學,立花同學已經這麼說了,這次你就當沒發生過好不好?」
「誒、這算神馬展開?一眨眼就變成好像我在欺負她一樣的感覺怎麼回事?」
太沒天理了,明明我是被害者好不好。
凜奈一邊『沒關係,沒關係的啦,橙也沒那麼生氣啦』的安慰道,一邊輕撫著緊緊地握住掃帚的花音垂下的後背。
我默默地注視著少女們,實在是難以接受。就在此時。
「噢!喂、危險啊!」
從背後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啊、一之院同學,立花同學,危險」
劍井老師這次隻抓起了凜奈和花音的手,將身體貼在了走廊的牆壁上。
哼,又玩這招麼!
我朝著她們正對麵的牆壁貼了過去。
「以為同樣的招數對我管用麼、咕噢!」
移動之前,『某種東西』就猛烈地衝向了我的膝蓋。
我的腿高速突進的『某種東西』掀起,身體飛向半空。
於是,就這麼豎著旋轉,頭著地的栽了下來。
「你、你這魂淡……這次又搞神馬……?」
我揚起貼伏在地的腦袋,看了看軋過我的『某種東西』。
「喂喂喂,不要突然往旁邊晃啊,難得我想要躲開改變了方向」
在那裏,出現了用四隻腳完成緊急刹車的一匹野獸。
濃密的白毛,碩大的尾巴,臉部縱向伸長,不知為何帶著紅色的太陽鏡遮住眼睛。
「沒、沒事吧?雖然看到你縱向回旋什麼的……沒死吧?」
野獸用四隻腳快步走近栽倒的我,這貨每次說話,尖銳的犬齒就會從嘴裏露出來。
「……」
不、不好意思。這家夥是怎麼回事?
雖然剛才那個可以用魔女一次表現出來,不過這貨嘛……說是白狗的話也大過頭了吧。狼?那為啥戴著墨鏡?
再說,剛才它理所當然的說話了吧……神馬啊這貨,真的是狼?
「喂,不可以這樣,大狼同學。說過不可以用你那異常的速度在走廊上奔跑吧,真是的」
「非常抱歉,劍井老師……話說,他們是誰?沒見過麵孔呢」
「啊、他們啊。這邊是一之院凜奈同學。從今天起成為你同班同學的轉校生」
「我是一之院凜奈,請多指教」
「啊、有禮了。我是大狼真弦,請多關照」
「然後,剛才被你軋過去的是鳥阪橙也同學。和一之院同學一樣是轉校生」
「啊、有禮了。我是大狼真弦,請多關照」
「哎呀,橙也同學真厲害啊。轉校第一天就被花音和真弦兩個人軋過去什麼的」
「……」
……我累了。
來自魔女和墨鏡狼的傷勢似乎有夠重的。就這樣,我倒在走廊上,意識漸漸遠去。
◆◆◆
轉校第一天,上午。
因為引起輕微難震蕩而送進了保健室。
「……不、沒關係麼?真的轉進來了?」
先不管上午是不是隻有新生教育,我無法否認現在在浪費時間。
……不要啊,雖然也不是特別感興趣,明明是怪人卻不得不上正義的同伴的育成學校的狀況也讓我膩味。
不過一般說到轉校,就是站在黑板前麵做自我介紹,被同班同學簇擁著問這問那……但我這段什麼,能不能再有點青春的感覺?
搞什麼啊,第一天的上午就這樣白白浪費掉了。已經完全錯過轉校生該有的時機了,雖然完全沒有上學的感覺就是了。
「橙也?怎麼了?」
「哎、怎麼說呢。我隻是想這樣到底好不好,我還沒對班上的同伴做過自我介紹呢」
時間已經是午休了。我們來到了距離DH科校舍最近的第二食堂。
因為是午飯時間,食堂內稍顯熱鬧。在差不多有一兩個體育館大小的這個空間裏,穿著各種製服的學生們享受著各自的午餐時光。
其中,我和凜奈坐在食堂二樓窗邊的座位上。
「不用擔心哦」
坐在我身旁的凜奈不住的點頭。
「橙也的自我介紹我已經代勞了」
「從沒沒聽過本人不在能做自我介紹的啊。感覺說的怎樣?有沒有好好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