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輪到了柏開心,他立馬低下頭默默的為自己即將逝去的頭發默哀。寬厚的手掌拂過柏開心的頭頂,一根根枯黃的頭發從眼前飄落在地。柏開心不知為何一股濃濃的傷感湧上心頭,從沒剃過光頭,不知道形象怎麼樣。
突然圓苦的聲音再次響起,不但響在耳邊,還響在心頭。柏開心渾身一顫,一股禪意湧了上來,驅除了諸多雜念,心頭隻剩下祥和。也許當和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柏開心如是想到。
拜佛,剃度,留名僧碟之後,圓苦讓幾個灰衣僧人帶這幫孩童去後院領了各自的物事——兩件灰色僧袍,兩雙鞋襪,一本少林戒律,幾部基礎佛經等。
“等你們在“講經院”學了字,就要背誦戒律和早課小咒。在此之前我為你們講一遍戒律,一,不得欺師滅祖,二,不得允許,不能私自偷學武功,三,戒殺生,四,戒葷腥,五,戒飲酒,六,戒色欲……”圓苦將幾條主要注意的地方反複講了幾遍,末了嚴肅地道:“違反之人,輕則責罵,重者廢除武功,逐出本寺。”
他擔心小孩記不住就隻說了兩個處罰,一個最輕的,一個最重的。其實處罰還有很多種類,譬如苦力,抄寫經文,麵壁,杖責等。
交代完這些事情後,他就帶著這幫小沙彌離開了小佛堂。“本寺當中,方丈、各院首座、長老著紅色袈裟,各院的執事僧人著黃色袈裟,普通弟子則著灰色袈裟。”一路上圓苦沒有放過任何機會,不停的灌輸著寺內的常識,直到明德等人進了“武僧院”,他才停下沉默。
一行人越走越偏,穿過小樹林,又過了幾道牆,廟宇皆隱去不見,柏開心才來到一處斑駁陳舊的院落。
“哎呀,圓苦師弟,你怎麼來這麼早?”門口一個胖大僧人笑嘻嘻的迎上來,同樣是一襲黃衣,但隻是披著,胸口敞開露出圓圓的大肚子。
圓苦皺著眉頭,一絲不苟地合十道:“南無阿彌陀佛,圓性師兄,還是這樣子,何曾有半點佛家弟子的模樣?”
胖大和尚圓性早就熟悉圓苦和尚的性子,沒有半點被罵的樣子,一點的都不生氣地道:“哎呀,你太執著於外相了,這是給我們的雜役院的弟子?”
他不想和圓苦多說,知道他是個方正的性子,就轉向柏開心等人道。“還請圓性師兄安排一下。”圓苦正色的說。
“嗯!師弟放心就是,我一定安排的妥當。”胖大和尚圓性擺擺手回答道。說著向柏開心等人一揮手道:“跟我來。”看得出來他是一點都不想和圓苦呆在一起。
圓苦看了圓性一眼,沒有多說,正色對著柏開心,明慧等小沙彌道:“我將你們安排在雜役院,是因為你們有各種問題,若能解開,未必沒有去達摩,菩提二院的機會。”
他毫不掩飾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已示自己坦坦蕩蕩,沒有私心,對小沙彌都坦誠相見。“是,圓苦師叔。”柏開心等小沙彌齊聲答道。
目送圓苦離開,圓性扭動了下身體,渾身的肥肉上下抖動起來:“終於走了,最怕看見這黑麵鬼了。”
這胖和尚……柏開心裝著沒聽見,目不斜視跟隨著圓性進入禪房。
“你,你就睡這房了。”圓性指了指柏開心和明慧兩人,轉身又帶著其他的小沙彌前往別的禪房了。
禪房內,有一通鋪,足可以水三四人,床頭有一小櫃可以放置衣物和經書,正中還擺著一張四方大桌,上麵有著茶杯,茶壺。
通鋪之上放著一疊被子,整齊的疊著。柏開心自顧自的將領來的僧袍換上,將脫下的衣物和發下的衣物經書放入小櫃。又轉頭招呼那個木訥的明慧“明慧師弟,我叫明惠,日後我們就同住在一片屋簷下了,你叫我師兄就可以了。”“是,師兄。”明慧一點也沒為難地叫道。
這家夥呆呆的,真好騙啊!柏開心發自內心的感慨,決定發揮師兄的作用,幫下他:“小師弟,來,把衣服換上,其餘的東西,就丟到小櫃裏麵去。”幫著他換完衣,把衣物一丟。就開始審視自身,之前一直沒有機會看。
他非常確定自己沒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唉,穿越者都優勢在哪啊!
柏開心拿起水壺準備倒杯水潤潤喉,突然一陣鐺鐺的聲音傳來。他立馬放下水杯,推門一看,發現僧人都往一個方向而去。看著天色,大概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回頭叫上明慧呆和尚,跟著人群向食堂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