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也是一個很短的時間,因為它都不能讓一頭沉睡的雄獅醒來。李鴻章這樣的人物,也隻能糊出一棟外表看起來很威武,實質上卻不堪一擊的紙房子。
如果沒有強力手段的推進,對於中國這個老大帝國來說,四十年時間真的轉眼就過去。而要推動一個老大帝國的革新,陳鳴就又必須手中抓著至高無上的權利,一言而決天下事。免得有一個個頑固派來跟他扯皮扯淡。這樣才能讓現如今的中國,繼續高速的向前奔馳,而不是就此停下來,躺在厚厚的本錢上心安理得的吃起老本來。
“改革需要巨大的權威,可要是帝國長治久安,要想讓皇室萬世不移,那就需要我們交出手中那至高無上的大權。”任何一個皇朝都不能保證自己的繼承人全都是明君英主,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大權在握的君主王朝是從來不能持之以久的。“英國人給咱們舉了一個好例子。奧斯曼人,又給咱們舉了一個壞例子。”
陳鳴沒有說日本人也給他們舉了一個例子。要做日本那樣的‘天皇’,他寧願自己的子孫後代死光光。省的給他丟人現眼。
“咱們學英國人,帝國的皇位就永遠屬於咱們陳家。但有得就有失。”皇家失去的權利就會被議會給拿到。
“而奧斯曼帝國的改革遲遲不能有結果,他們的原因又在什麼地方?”
“那就是奧斯曼蘇丹沒權利。如果現在的奧斯曼蘇丹有穆罕默德二世、塞利姆一世和蘇萊曼一世時候的絕對權威,什麼事兒能夠攔住奧斯曼改革的腳步?
要說,塞利姆一世和蘇萊曼一世在位期間所進行的宗教、政治和經濟改革的難度會比不上現在的奧斯曼嗎?蘇萊曼甚至可以將一個奴隸提拔到大維齊爾的地位上——帕爾加勒·易卜拉欣,同時讓一個女奴成為皇後參與政治——許蕾姆。
許蕾姆是一位東正教神父的女兒,後被奧斯曼軍隊俘虜,送入帝國後宮,很快就成為了蘇萊曼大帝的寵妃。蘇萊曼大帝為了迎娶她為合法的妻子,不惜破壞奧斯曼帝國延續兩個多世紀的不得娶外族姬妾為妻的傳統,這大大出乎宮中乃至整個伊斯坦布爾的觀察家的預料。蘇萊曼還允許許蕾姆蘇丹陪伴他在宮中度過餘生,這就破壞了另一項傳統:當一位王子成年後,他會被派往帝國的邊疆省份做總督,他的生母也要隨行,除非他本人或者後代登上皇位,否則其生母不得回到伊斯坦布爾。
蘇萊曼所麵對的阻力會比現在的奧斯曼蘇丹小嗎?
可是許蕾姆不僅滋潤無比的渡過了一生,終其一生奧斯曼帝國和其祖國波蘭都保持了和平。蘇萊曼一世逝世後,柔克塞拉娜的兒子塞利姆二世更是繼承了蘇丹寶座。
這太牛逼了!
所以,陳鳴現在就麵臨著一個悖論,為了大業,他不可能放棄自己手中的權利,但卻又不得不要求自己的兒子去放棄手中的權利。
在西曆1790年的時代,這真的很難形成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