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班後,張曉煦又出現在了Endless。
隻是這天,裴奕不在。羅毅告訴他,裴奕被一個熟客帶到海南去玩了。
張曉煦笑笑,也是,他總不能巴望裴奕整天呆在這裏吧,他也有自己的工作,想到他的工作,張曉煦心裏有點不痛快。
羅毅遞了一杯酒給張曉煦,淡淡一笑:“店長推薦,請你的。”
張曉煦也回以一笑,輕輕搖動酒杯,看著燈光下晃動的不同色彩。
他輕輕抿了一口:“嗯,不錯。”
“God-Father,我新調出來的。”羅毅邊調酒邊回答。
“我喜歡。”
“為什麼這麼執著於裴奕?”
張曉煦愣了一下,隨即無所謂地笑笑:“跟他比較有感覺。”
“是嗎?”羅毅不置可否地笑笑,“聽說你們從小就認識。”
張曉煦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不太熟。”他不知道裴奕還會有心情跟別人談起他的事情,看來這個老板對裴奕的事情挺清楚的嗎。
略一遲疑,張曉煦悶悶地問了句:“裴奕,他怎麼會做了,做了這行?”
羅毅還是笑笑:“這個問題,應該問他本人比較好吧。”
之後的兩天,張曉煦都老實地工作應酬。裴奕不在,他好像也沒有了去Endless的熱情。
“哥!你們怎麼還沒下班?”夏小蔓在電話裏嚷嚷。
“快了,什麼事?”張曉煦夾著電話整理著文件。
“把讓你回家吃飯。”夏小蔓代替老頭發號施令,“對了,把小夏哥也叫上。”她又補充了一句。
掛了電話,張曉煦想起來,今天是第四天了,裴奕也應該回來了。
飯桌上,老頭老太太不停地給夏頤倒酒、夾菜、聊天,熱情的好像那個人才是他們的兒子,張曉煦則被冷落在角落裏。張小蔓貼在夏頤旁邊好笑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曉煦,”酒過三巡,老頭終於想起來自己家小子的存在了,“最近忙什麼呢?”老頭的聲音很溫和,臉上也沒什麼大表情,但是卻讓張曉煦不由有些緊張。
“也沒什麼,就公司的事情,平時跟朋友玩玩什麼的。”
老頭輕輕咳了一聲。張曉煦知道,每當他有什麼重要發言或者重要指示的時候,都會習慣性地清清嗓子。
“你平時愛跟什麼人玩,玩些什麼我都不管你。不過,”他頗有深意地看了眼張曉煦,“年齡也不小了,玩了好幾年了,也該收收心了吧。我和你媽…”領導頓了一下,繼續道:“你也不小了,有什麼合適的人,就早點結婚吧,我們也能安安心。”
張曉煦無言,好像也沒有讓他回答的必要。不過,因為這番話,他也沒了什麼胃口。思量著老頭隻是提個醒,還沒通諜,所以混是可以的,隻是不能像以前那麼張揚。想起老頭提到他媽,張曉煦心裏有點不舒服。
從老頭家裏出來,開車路過了Endless,張曉煦看了一眼卻沒進去。
躺在自己家裏的大床上,張曉煦才歎了口氣。閉上眼睛,是母親躺在醫院白色的床單上,伸出虛弱的手指,盡力握住他的,說了句:“曉煦,以後要聽你爸的話。”那是她媽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張曉煦慢慢坐起身,順手拿起床頭的像框。
那是一張全家福,三個人的全家福。照片上的張曉煦大概是小學光景,長得呆呆的。老頭那時候還挺年輕,張曉煦他媽燙著當時最流行的大卷發。
張曉煦不恨他爸,雖然每年回家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但是他是在外麵奔波,養活著老婆兒子;張曉煦沒辦法恨他爸,雖然知道他在外麵還有個女人,那個女人還為他生了個女兒,可是,自己的媽都不恨他了,張曉煦也覺得沒什麼理由沒什麼必要去恨給了自己一半DNA的男人。
又從床頭拿過另一個像框,這張新一些,是四個人的全家福。那張照片上,隻有張曉煦自己撅嘴吊臉的,妹妹小蔓拉著他的手臂倒是笑得很開心。
第二天是休息日,張曉煦沒打算早起,卻還是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喂。”張曉煦一副沒睡飽的樣子躺在床上接了電話。
“曉煦啊,我李廣。你還睡著呢?”
李廣?張曉煦想了想,大學的同班同學。大學時關係還不錯,可畢業後也沒怎麼聯係。今天怎麼想起來打電話了?
“哦,李廣啊,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