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琴,玩笑要有分寸。”別看稚華是病秧子癆殼子,拿出正經樣子,這夥妖魔鬼怪,沒有一個不怕他的。長琴也不例外。
“稚華大人教訓的好!早就該給這個沒上沒下沒大沒小的臭妖怪一點教訓了,省得他得了三分顏色就敢開染坊!”兩老鬼歡呼雀躍。
“你們倆也是,明知陛下不舒服,還不趕快抬他進去休息!”
“……”稚華大人這是怎麼了?今兒個脾氣有點大呀……
“怎麼了這是?”老鬼虞虎偷偷和雷開咬耳根。
“脈望剛走。”
“……”哦,原來如此。今、明、後,三日之內別去惹稚華大人。
兩老鬼乖乖抬起滑竿,進了內室,把趙孟田抬上床,除鞋去襪,讓他安穩的睡一陣,或是安穩的發一陣瘋。瘋倒是沒發,不過一睡兩天,睡得秦廣王府上上下下心驚膽跳。正準備請鬼醫看看,他自己“騰”的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說:“有雞絲麵麼?有的話給我來一碗,要燙燙的。”所有提著的心吊著的膽一下全歸了位了——會吃就沒事兒。
其實,趙孟田不是氣傻了也不是嚇懵了,他就是想睡,身不由己的想睡。那是因為龍騅在攬住他的時候往他身上彈了一種叫“百睡靈”的蘭草香粉,一聞就要睡,一睡就要睡足二十四個時辰。
這個龍騅,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是怕趙某人麵皮薄,聽人說他搞斷袖去了,會臊死,有心疼他憐他,讓他且好睡,等睡掉閑言碎語再醒,還是隻是想磋磨他,讓他受點兒小罪,省得他老是“吃一看二眼觀三”,勾了這個又纏那個。
反正都過了,也不追究了。要緊的事兒多的是,他哪有心思去想自個兒怎麼莫名其妙就犯困?從天庭回來是臘月二十七,還有那麼兩三天就要過除夕了。身為秦廣王,怎麼也該在除夕那天早晨會會群臣,說說家常話,給份花紅,放放炮仗吧?這都有一定之規,都得盡早安排,花紅每位給多少合適,炮仗,放多大的合適,都得盡早安排。
二十八那天,兩老鬼從鬼市抬回兩筐“二踢腳”,三掛長鞭,兩掛短鞭。趙孟田問,不買“滾地鼠”麼?(滾地鼠:一種燃了以後滿地亂竄的煙花)。兩老鬼從兜裏掏出條汗巾擦了把汗,喘籲籲地回道:“稚華大人說了,這種放一陣就沒,光燒錢玩兒的東西,能省就省。”。“……”趙孟田吸了吸鼻子,望了望大殿拱頂,上頭光整溜圓一個大洞。能省就省。不能省,它也得省哇!冥府地底,雖則不見天日,但不等於雨水不會滲下來呀!那洞再不補,正月一過,四月梅雨季一到,哼,就淋去吧……
可……滾地鼠也好玩呀……比二踢腳好玩……
他扭頭問兩老鬼:“能不能退半筐二踢腳回去,換半筐滾地鼠來?”
“……陛下,”兩老鬼麵有難色,“滾地鼠比二踢腳貴……”
“……”嗚……忍字頭上一把刀哇!何止是一把刀,他現在是百爪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