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犯險,情況變化多端,不可預測,所以……”李純頓了頓,接著說道:“所以要有萬全的準備。”
“三娘,不如讓某也參與護送,不然某這心裏總是放不下。”張管事關切地說道。
張婉貞眉頭一皺,笑道:“不用,張叔,有那位高壯士足矣,況且整個商隊護衛除了你,誰還能輕易指揮得動,如指臂使。”
張管事還想說什麼,卻被張婉貞揮揮纖手打斷了,堅定道:“好了,該說的都說過了,散了吧,趕緊休息吧,午夜時分再聚吧。”
說罷,李純也不好久留,抱拳告辭離去。張管事歎了口氣,也緩緩步出大帳,跟上李純的步伐,在他耳邊輕語道:“如果小娘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某定要你以死謝罪。”說罷,揮揮衣袖,快步朝外麵走去。
李純露出個苦笑,合著這要是出了差錯,他可就是替罪羊了,朝著大帳看去,腦中浮現張小娘的身影,搖搖頭,快步走出去。
出了大帳區,高寓霞和其餘幾人紛紛上前,等待著吩咐。李純點了點頭,說道:“回營帳再說。”
一行人穿過營帳區,到了自家大帳,心裏的石頭紛紛落地,畢竟這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
高崇文等人見李純毫發無損的歸來,喜出望外,主動上前。本來已經去了好幾個時辰,他已經就坐不住了,若不是旁邊的人勸說,他一早就提刀直衝中心大帳。平常的他總是那麼冷靜客觀,可一旦涉及李純的事情上就有些煩躁,大抵是護主心切吧。
李純揮揮手,讓他們統統坐下,然後把在中心大帳裏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特別是他的那個殲敵計劃,讓眾人參謀參謀。
待他說完,高寓霞沒心沒肺地說道:“殿下放心,某一定護得殿下安全。”
其他人紛紛附和,表決心,表信心,李純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在等高崇文的反應,畢竟這裏他才是大將,看得問題也比常人多比常人遠。
高崇文扶著短髯,眉頭擰成了“川”字,看著李純說道:“殿下,此計劃頗為行險,某讚成,隻是某不在殿下身旁,這心底總是沒有底。”
“這點問題不大,孤有寓霞護衛著就行,你一定要護住張家小娘子就行,她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切不可讓她受半點傷害。”李純說道。
高崇文抱拳說道:“遵命。”
夜色如墨,模糊了天與地的界限;夜涼如水,東風餘孽肆虐摧殘;孤星點點,點綴著寂寥星空。有道是“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一場惡戰悄然拉開。
深夜,大帳外動靜越發大了起來,火光頻動,雜音交織。
“他娘的,終於可以大幹一場了,這些天都快被憋死了。”
“嗯,娘的,我要給死去的張五報仇。把刀磨快點,多殺幾個。”
“多斬首幾顆人頭,說不定過了這次,咱就可以升校尉了。”
“噓,小聲點,你不怕軍法嗎?張將軍讓咱們不能暴露身份,特別是在那幫人麵前。”
……
李純起身笑了笑,拔出長劍,看了看,然後插回劍鞘,緊握在手裏,朝身後九人正色道:“走。”
“稟張將軍,李小公子他們還沒有到,需要再等等他們嗎?”
旁邊一親衛輕蔑一笑:“娘的,他們不會是怕了吧,一幫孬種。”
“哈哈哈……”一眾起哄笑道。
張管事冷著臉瞅了眼雲淡風輕的張婉貞,向旁邊的衛士使了個眼色,訓斥道:“胡說,遣兩個人去請張小公子們前來。”
“哈哈……”遠處一聲長笑,但見李純手持長劍,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身後整齊劃一的跟著九人,黑革皮甲,橫刀掛身,殺氣滔天。走近,朝張管事和張婉貞作揖道:“李某來遲,死罪死罪。”
張管事露出個勉強的笑容,抱拳道:“時間剛好,言重了。”
張婉貞眼露厲色,抽出短劍,寒光大盛,高聲嬌叱道:“行動。”
片刻之後,依仗夜色,三方人馬各自馳馬提刀擎弓出動,一時間鐵蹄鏗鏘,馬鳴嘶叫瀟瀟。
張管事帶著百七十來騎向西奔騰而去,張婉貞帶著高崇文領著三十來騎向南飛馳,李純帶著十餘騎向北引誘追敵。
一場好戲開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