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誰是幕後黑手(1 / 2)

日上三竿,陽光從雲縫中蹦躂出來,在這略微冰冷的三月給萬物溫暖。

李純一臉疲憊地臥在營帳床榻上,氣力有所恢複,若有所思,眯著眼睛,吐了口濁氣,緩緩說道:“你們怎麼看截殺我們的那些人?”

高崇文和高寓霞跪坐在下方,高崇文拿起茶杯,細細品嚐商隊送來的香茗,每一口都顯得珍貴無比。而高寓霞顯然對於這茶葉不感興趣,獨自一人拿著酒葫蘆,往茶杯裏倒喝了幾口,覺得不過癮,直接對著葫蘆“咕咕”灌。

高崇文皺著眉毛,這小子怎麼就這麼粗魯,狠狠地瞪了高寓霞一眼。

高寓霞放下酒葫蘆,訕訕一笑,撓撓頭,老臉一紅,一副知錯就改的樣子,可等著高崇文轉過頭就又偷偷抿幾口,十分滿足的模樣。

兩人聽到李純的問題,高崇文輕輕放下茶杯,扶著短須蹙眉細細思索。

高寓霞丟下葫蘆,不假思索,“啪”的一掌拍在茶幾上,震得茶水四濺,惡狠狠地說道:“那幫該死的土匪,害的我們損失了這麼多的老兄弟,把劫財的主意竟然打到老子身上,可惱可恨可殺!”

李純眉毛一挑,這憨貨永遠這麼可愛,心思單純四肢發達,搖搖頭又朝向沉思中的高崇文看去,還是覺得高崇文智商比較夠。

高崇文大概是感覺到了李純的眼神,轉頭對上李純,說道:“臣以為不僅僅是土匪劫財這麼簡單。”

“哦。”李純眼睛發亮,有點意思,接著話茬子說道:“高叔,不妨說來聽聽。”

私底下,李純都會稱高崇文為高叔。首先,高崇文這年紀就擺著這裏,絕對可以倚老賣老;其次,李純的武藝兵法大都是高崇文教授的。所以李純尊稱高崇文一句“高叔”,而高崇文可以說得上是受之無愧,當然隻能在私地裏說說,不能擺上台麵上,畢竟這身份地位不能不理,大唐雖開放包容,但還是禮法大於天的時代。

高崇文點點頭,說道:“某以為有人雇凶殺人,首先,我們的前行路線和殿下護衛人數被人摸得門清;其次,這夥匪人連驛站都敢血洗,說明其背後的勢力龐大,不似一般盜匪;再者,匪人一碰麵就指認出殿下,且揚言取殿下首級。所以臣以為可能是雇凶殺人,目標就是殿下。”

李純聽著不停點點頭,薑還是老的辣啊,高崇文是帥才。轉頭又瞧見那懵懵懂懂的高寓霞,正一臉崇拜地盯著高崇文看,歎了口氣,這貨隻能為悍將。

李純眯著眼睛,眼珠子一轉,亮堂堂地笑道:“高叔,可推測出這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這些天,李純沒事就會想著個問題,想要謀害他的無非就是兩種人,一個是皇室內部還有一個就是地方藩鎮。但是地方藩鎮想要殺他這個沒有實權的皇孫幹嘛,而且還要冒著吃不到羊肉惹得一身騷的危險,簡直就是吃飽得撐的。

而皇室內部權鬥的概率最大,想到這裏,李純頭皮就發麻,相比於朝堂上波詭雲譎明爭暗鬥,他則更加希望是戰場上擺好車馬炮地幹,畢竟戰場上知道死在誰得手裏,但這朝堂上就不一定了,背後捅刀子地,煽風點火地……那是真黑啊。相比於後世的大天朝,隻能說沒有最黑隻有更黑,大中國的政治一向表現得比較含蓄。

高崇文蹙眉,吞吞吐吐半天沒有開口,顯然他是知道一些事情,但還是有所顧忌。

李純瞧了半天沒有聽見高崇文吭聲,啞然失笑道:“高叔,你照顧了我這麼多年,教授我戰法武藝,情同師徒,難道還有什麼顧忌嗎,有話盡管說,孤聽得下去。”

“是啊,叔,趕緊說啊,我還想聽呢。”高寓霞插了話,咧嘴說道。

“是。”高崇文瞪了高寓霞一眼,這事涉皇室內部本就不是他能摻和的,說得不好聽點那就是離間天家情分,雖然這天家一直就沒有情分,可明麵上的戲份還得這麼說。

但想想他本就是李純的老師,也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想通了也沒什麼好顧忌的,接著說道:“臣以為無非就是兩種勢力,一種是皇家內部,還有一種就是地方藩鎮。”

李純不禁點頭,想到一塊去了,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如果某是地方藩鎮的話,生擒殿下的作用會比一具冰冷的屍體更有用,隻要不會太蠢的藩鎮節帥都不會這麼幹,所以不會是地方藩鎮。”

確實,生擒了帝國嫡長孫李純不說訛詐中央朝廷吧,但總可以惡心惡心朝廷,抽抽朝廷的臉,給皇帝上上眼藥。皇帝陛下,你能為之奈何呢?

李純眉頭擰成“川”字,幾息後釋然,笑道:“看來孤這次出京倒是給了很多人機會,回京之後估計會更加熱鬧吧。看來孤以前是太沉默了,以為孤真是隻肥羊啊,且看看回京之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