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懷疑(2 / 2)

李純點點頭,眯著眼睛盯著房門,神情嚴肅,若有所思,高崇文亦是如此。

“殿下,會不會是元使君給咱們安排侍衛的事情?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高寓霞突然插了一句。

李純瞅了高寓霞一眼,真是個直腸子,隨意應付了一句:“或許吧。”便再沒有說話。

高寓霞老臉一紅,瞥了瞥沉思的高崇文,又看了看神情嚴肅的李純,臉上緊繃,他雖然簡單但不愚蠢,隨後話鋒一轉說道:“殿下,不管他們對咱們有心還是無意,咱們都不可不防啊,或許是這個巧合但也有可能就是衝著殿下來的,我願保護殿下離開此處,趁著他們沒有反應過來,咱們先進虢州城找李帥。就算路上碰到幾個不開眼的小流賊,俺們應該能護得殿下周全。”

此時此刻,李泌或許才是真正可靠之人。

高崇文也點點頭,接著話說道:“殿下可以帶人喬裝先走,我帶幾個人留下拖延一番,此處離虢州不遠,小半日路程。雖說路上可能有流匪,可隻要仔細點應該能對付過去,畢竟流匪可沒有官匪可怕啊。況且姓元如果真的想打殿下主意,隻要殿下能夠脫身,我相信姓元的是不會為難我們。”

高崇文的做法確實比高寓霞高明得多,要是人全動,肯定會打草驚蛇。溜掉一兩人,被發覺的機率就會小得多,假使元誼的目標是李純,隻要李純脫離了元誼的掌控範圍,那麼局麵就會化被動為主動,畢竟誰也不會冒著謀反的危險執著於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孫,除非腦子秀逗了。

李純此刻心裏也再嘀咕:“真是剛離虎窩又進了狼穴,流年不利啊。或許姓元的隻是例行公事,召見官吏處理事務,安排明日之事。但也有可能對自己不利,出門在外,也不可不防。姓元的是誰的人,朝廷裏的還是藩鎮的?李泌去了虢州,暫時回不來,那麼可以肯定觀察使的軍隊是調不動的。陝州本地團結兵,好像也不靠譜,畢竟在元誼眼皮子底下應該翻不了天。”

“好像都是死棋了,真的隻能像高崇文所說,我先跑,然後把李泌請回來。確實,這樣的話自己和高崇文等人能夠脫險,元誼不能拿自己怎麼樣,可自己好像也掐不住元誼的命脈。陝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把這麼個定時彈放在長安旁,總是讓人感覺不安生,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況且不搞清楚背後那隻推手是誰,自己將會永遠處於被動之中反抗無力啊。而且能買通悍匪指使一州刺史冒著被殺的危險對自己下手,能量如此之巨大,不挖出來,自己將永遠處於明槍暗箭中,隻有被動挨打的份,這可就相當憋屈了,該怎麼辦呢……”

高崇文和高寓霞見李純手托著下巴,眉頭緊皺,這可以李純深思的標準動作,兩人都沒有發出聲,隻是靜靜等待著最後的決定,畢竟李純是主子。

片刻,李純深吸口氣,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中指輕敲了幾下桌子,用不容置疑地語氣命令道:“孤和寓霞等人留下,高叔一人前往虢州麵見李泌,孤要看一出“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的好戲。”

高崇文緊蹙著眉,這不是玩火嗎,火玩得好可以團滅敵人,可要別忘了玩火還可以**,急忙勸道:“殿下……”

李純揮揮手,硬生生地打斷高崇文的話,厲聲道:“這是孤的命令,好了,不要再說了,沒有孤在這裏,這出戲就沒法演了,你準備下快走吧。不然,孤可就真的危險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等取得一個人的幫助。畢竟天黑,城門已經關了,有了他的幫忙或許便利些。”

高崇文和高寓霞對視一眼,明白李純的執拗性格,便也不再多說,隻是兩人心中卻是忐忑不安……